第878章

除了認命，她還能怎麽辦？ 何況，沈長興和沈正義能賣她一次，就能賣她兩次，她就算這回拚死反抗，回到老沈家，就能保證，以後都安全嗎？ 這回雖然被賣給吳少爺做丫鬟，好歹吳少爺看起來還年輕英俊，家裏又是縣裏的首富，她隻要能討得吳少爺的歡心，日子未必難過到哪裏去。 可如果還有下次，誰又能保證，沈長興和沈正義不會為了錢，把她賣給即將入土的糟老頭子，又或者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 沈嬌嬌雙目無神，喃喃說道：“你騙人，你騙人！” “我們家又不是吃不起飯了，爹在鎮上給人做賬戶先生，光是月錢就有一兩銀子，怎麽會賣了我……” 這番話讓圍觀路人一片嘩然。 其實這年頭，賣兒賣女實屬正常操作。 但是吧，賣兒賣女的人家，要麽，是真的窮得過不下去，要麽，便是什麽爛賭鬼，窮酸人家…… 從未見過這等工作體體麵麵，固定工錢可觀的人，為了幾兩銀子就發賣親閨女的。 這樣的親爹是有多渣？ 顧元元聽了沈嬌嬌的話，不由挑了挑眉。 她倒是沒想到，沈嬌嬌坑起爹來，比沈正義還狠，說這番話，絕對是故意的。 有沈正義之前的暗中甩鍋，再加上沈嬌嬌這番狀似無意、卻把沈長興情況全都點明的話，顧元元相信，沈長興那個賬房的位置，很快就保不住了。 哪個東家敢要這麽見錢眼開的人做賬房呢？ 萬一，看見東家的銀子賺得多，誰知道會不會打什麽歪主意？ 畢竟，連親閨女都可以用來換銀子的人，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顧元元的猜測一點沒錯。 鎮上的範圍就這麽大，再經過沈正義和沈嬌嬌有意無意的給他傳播名聲，沈長興見錢眼開，賣女求榮的事跡很快在鎮上傳開了。 沈長興自己還不知道這回事，隻得近兩天一起共事的夥計和掌櫃，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們好像在偷偷打量他，等他抬起目光看過去，對方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目光撇開，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再偷偷打量。 那目光，帶著探究，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讓沈長興十分難受。 沈長興忍了兩天，原以為他們會收斂些，誰知打量的目光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更加放肆。 之前他們偷偷打量他的時候，他看過去，對方還會不好意思的別開目光。 然而現在，哪怕對上他的目光，對方也會收回目光。 沈長興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終於在又一次和人對視之後，沈長興忍不住問道：“你們這幾天為什麽一直看我？” 對方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道：“有嗎？我們有一直看著沈先生嗎？” 沈長興：“……” 這個時候，他要是再看不出來這些人有事情瞞著他，那就是眼瞎。 沈長興心裏有點慌，這種無處著落的心慌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 自從尋到這處做賬房先生，有了穩固的工作和豐富的收入，沈長興的心態就一直很穩，但是現在，他有點崩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