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蕭煜深呼一口氣，做了心理建設才往裏麵走去。 雖然十年間每一天都見麵，不過那是在楚璿璣昏迷的時候，看到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有時候就在想，或許這樣也好。 也許等到她醒來，她就想走。 如今她醒來，是不是也想要離開？ 蕭煜想，比起她永遠躺在床上醒不過來，蕭煜覺得她能醒過來自然就是最好的。 所以，蕭煜走到楚璿璣床邊，也沒等她開口，便說：“璿璣，既然你醒了的話，以後你是想要留在宮裏，還是出去，一切你自己決定。我不會再逼你，但是，以後你選男人的眼光，能不能好一點，不要再選廢帝那樣的人。” 雖然很想將楚璿璣留下來，但是，蕭煜覺得愛一個人不是禁錮著她。 而是給她足夠的空間和選擇的權利，如果她願意，他們兩才是雙向奔赴。 如果不願意，那麽他遠遠地看著楚璿璣，看著她開心幸福，對蕭煜來說，那也是再好不過的。 隻要，她能健康，能開心，那就是蕭煜心裏頭，最大的期盼了。 蕭煜見楚璿璣沒說話，其實就知道她的選擇了。 但他還是想再看看楚璿璣。 他打開了床榻的帷幔，仔細一看，瞧見了楚璿璣眼裏的驚慌。 蕭煜手往回縮了一下，原來，他看到自己的時候，還是會害怕。 蕭煜徹底收回了手，說：“朕不會再打擾你，等你養好身體，朕允許你出宮。” 罷了，他們兩到底是有緣無分。 強留在身邊，沒有任何意義。 蕭煜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走。 就在蕭煜落寞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楚璿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說：“阿煜，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聽到楚璿璣這麽叫他，蕭煜的步伐聽了下來。 他的瞳孔微微擴張，手在龍袍之下微微地握了起來。 “阿煜，在夢裏，我們兩好像……在一起了。”楚璿璣的聲音還是很孱弱，但卻十分堅定地告訴蕭煜，“對不起阿煜，這些年來，你一定很辛苦吧。” 素來孤高冷傲的大周皇帝，在聽到楚璿璣這話之後，竟然眼眶微微泛紅。 蕭煜輕笑一聲，說道：“何來辛苦？你醒了，就算不上辛苦。” 隻要楚璿璣醒過來，這一切對蕭煜來說，就不算什麽。 再苦，好像都值得。 彼時，楚璿璣對蕭煜說：“那你，能不能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深宮裏麵，我害怕。” 她害怕，害怕無邊的黑暗和深不見底的孤獨。 好像蕭煜，是她唯一能夠抓住的。 蕭煜的心，好像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因為，楚璿璣希望他能留下來。 那一刻，蕭煜覺得這些年來的堅持，都是有用的。 他說：“好，我留下來。” 他的稱呼，變成了“我”。 在楚璿璣麵前，他永遠都是蕭煜，而不是大周的皇帝。 楚璿璣在蕭煜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後背靠在軟墊上。 她看著蕭煜，恍若隔世。 半晌之後，她問：“你怎麽……這麽老了？” 記憶中，蕭煜好像還是那個年輕的，征戰沙場的男人。 蕭煜淺笑，“都過去十年了，怎麽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