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六節

“你不覺得潔青假模假式的，總裝出一副特別有教養的樣子，好像她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妙雪說著話，向馬超跟前湊了湊，將自己的肩膀貼到了馬超的肩上。 馬超搖了搖頭，並下意識地朝一旁躲了躲，拉開了與妙雪的距離。 “她說她是張記綢緞莊老板的女兒，可她從來沒領我們到她們家去過，她總在我家或賀英家玩兒。雖說張記綢緞莊的生意做得的確大，但我們王家的明遠客棧那也是西涼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客棧，賀英家的鐵匠鋪更是遠近聞名，好些有名的武官和劍客都到她家，求她老爹打造兵器。我們的身份絕不比她低，她為什麽就不讓我們去她們家呢？”妙雪說著，不停地轉著眼珠。 “我想，她方便的時候會告訴你的。”馬超低下了頭，開始想自己的心思。 “我覺得，她一定是某個官員外室所生的女兒。”妙雪根本沒聽馬超說什麽，按著自己的思路說。 “外室，什麽是外室？”馬超茫然地問。 “嗨，你連這都不知道？外室就是一些有錢有勢的人在府宅外養的小老婆。”妙雪帶著笑說。 馬超雖然對“外室”仍一知半解，但聽出了妙雪的話中有貶損潔青的意味，就不以為然地說：“不要亂猜，我們還是應該相信潔青。”話一說完，忽然意識到，已聽不到潔青和賀英的聲音，要是她們走遠了，一則容易迷路，二則會碰上猛獸。他便牽腸掛肚地站起了身，喊起了潔青和賀英的名字，卻聽不到應答。馬超有些著急，忙衝妙雪說：“走，咱們找一找她們倆。” “你慌什麽？她們倆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還能走丟了？”妙雪不屑地說。 “萬一她們碰上猛獸呢？”馬超急色地說。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從西邊傳來馬的嘶鳴聲，音調淒厲，馬超立刻判斷道：“她們一定碰到猛獸了。”說著，扭身就要上馬。妙雪驚恐地抱住了他，惶急地問道：“你走了，我怎麽辦？萬一這裏也來了猛獸，我……我隻能給牠當……當點心了。” “那你騎上馬，跟我一起走。”馬超迫不及待地將一隻腳踏上了馬蹬。 妙雪仍死死地抱著他，恐懼地說：“不，我怕，我要跟你騎一匹馬。” 馬超不由得對她心生厭惡，討厭她隻想著自己，不顧同伴兒的安危，但看到她失色的花容，心軟了，就說：“那上來一起走。” 馬超先上了馬，見她慌張地連馬蹬都蹬不牢，也顧不上男女大防，幹脆俯身將她抱上了馬。妙雪坐到了馬超身後，仍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抱著他。馬超雙腿一夾馬肚，揮舞起馬鞭，向前奔去。 離著老遠，馬超就見兩隻豹子正向潔青和賀英瘋狂地撲咬。潔青仗劍迎擊，而賀英兩隻胳膊緊緊地抱著頭，別說反擊和躲避豹子，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多虧潔青一手持劍，一手抓著賀英的一條胳膊，扯動著她躲閃著豹子的攻擊。這樣一來，潔青就隻有守勢，完全不可能主動出擊，時間長了，必然有危險。馬超雖然隻看了幾眼，就驚訝地發覺潔青的武功原來十分高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原以為她隻是粗通武功而已。她現在對豹子處於劣勢，一則由於爛泥一樣的賀英的拖累，二則是因為女子對猛獸天生的恐懼，三則嘛，馬超逐漸發現這兩隻豹子並不是普通豹子，似乎訓練有素，攻擊和後撤極有章法，更難得的是，牠們配合默契，步調一致，若潔青武功稍弱，早成了牠們口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