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一節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馬超依然沉沉地睡著。忽然，他覺得鼻孔裏奇癢無比，趕緊用手去揉，越揉卻越癢，終於打了一個噴嚏，震天價響，連自己都震醒了。他一睜眼，看到妙雪手拿一根細草，又準備往自己鼻子裏探。馬超氣惱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向自己跟前一扯。他沒想到，妙雪不僅沒向後躲，反而向前趴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反倒弄了個大紅臉。馬超趕忙鬆開了她的手腕，一股醉人的體香還是襲向了他，他感到了難以抵擋的誘惑，隻好將頭扭向了一旁。 妙雪見狀，在他胸前打了一拳，嬌嗔道：“下那麽重的手幹嗎？都快把人家的手腕捏斷了。我又不是你捕獲的野鹿。” “你是一隻野貓，溜進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馬超隨口說，他自小在鬆潘草原長大，自然不知野貓喜偷腥，比喻人的話，就有“愛偷情”的暗指。而妙雪自幼在酒肆裏廝混，什麽樣的典故暗語都了然於胸。這時，聽馬超這樣講，誤以為馬超暗罵自己不檢點，臉上立刻掛了“霜”，又給了馬超一拳，這回可是真用了力，並說：“你才是野貓野狗呢！” 馬超見妙雪真生了氣，也覺得把對方比作動物不合適，就笑道：“我一個人怎麽能成兩種動物？” 妙雪回嗔作喜，笑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馬超看了一眼插著的門閂，不解地問。 “我從那裏進來的。”妙雪指了指開著一條縫的窗戶說。 “你不怕你父母看到後，又給我擺送客酒？”馬超笑問。 “現在不怕了。您是誰呀？我們全家頂禮膜拜的英雄，我的救命大恩人。”妙雪貌似崇敬地說，“以後，不但我可以自由出入你的房間，你也可以自由出入我的閨房。我父母不但不會幹涉，還求之不得呢！” “為什麽？”馬超一頭霧水。 “你呀，真是不開竅！連我父母這點兒心思都猜不出來，真會讓他們失望的。”妙雪嗔怪道。 馬超一怔，隨即明白了妙雪話中的含義，一時不知怎麽應對。又覺出自己光著身子躺在被窩裏和一旁的妙雪說話實在不雅，就衝妙雪說：“妙雪，你給我端一盆洗臉水來。” 妙雪撅起了嘴，貌似不悅地說；“憑什麽？我又不是你的使喚丫環。” “這是在你家呀！你當然有義務照顧我。”馬超理直氣壯地說。 “照顧你的人應該是陳小二呀！我替你喊他去。”妙雪不假思索地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馬超一見她離開，急忙坐起身來，誰想，妙雪走出幾步後，又停下了腳步，扭回身來，慌得馬超趕緊又鑽進了被窩。妙雪看到馬超的狼狽樣，不屑地說；“躲什麽？好像誰稀罕看你似的。” “你怎麽……怎麽又回來了？”馬超岔開話題問。 “我想明白了，與其叫他給你端洗臉水，還不如我自己直接給你端來省時省力呢！不過，咱可說好，我這洗臉水一端來，這救命之情可就一筆勾銷了啊！”妙雪一臉認真地說。 “好，好，我原本就沒打算讓你領我這救命之情。”馬超擺著手說。 “不管怎麽說吧，咱們可就兩清啦！”妙雪說完，又走向了門口。 等妙雪端回洗臉水，馬超已穿戴整齊。妙雪還非幫著馬超綰好了袖子。馬超剛洗過臉，王夫人就端著豐盛的早餐走了進來，殷勤地勸馬超多吃一些，看到一旁的妙雪既沒顯出意外，更沒有責怪。反倒是妙雪，當她娘往出走時，冷冷地問了一句：“您怎麽不讓您親閨女也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