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一節

申時時分，阿牛趕著一輛大馬車，來到了刺史府後街。大車裏除了兩千支箭支外，還坐著馬超和一個叫阿明的小夥計。盡管龐德竭力爭取，馬超還是沒有讓他來。這倒不是因為阿牛反對，通過中午的一番衝突，阿牛和龐德居然成了朋友，頗為親密。馬超覺得龐德幾次三番地到刺史府嚷鬧過，刺史府裏一定有人認住了他，帶他去會節外生枝。 而馬超本人除換了一身小夥計的衣服外，沒再化妝。他的臉上戴了一張人皮麵具，這張麵具是賀掌櫃送給他的。六年前，一位江湖豪客托賀掌櫃打造一對雙刀，賀掌櫃按照對方的吩咐打造完畢後，這位江湖豪客看到這對寒光閃閃的雙刀後，十分滿意，除送了賀掌櫃豐厚的酬金外，還給了當時年幼的賀英一張人皮麵具做玩具。賀掌櫃嫌這東西沾著血腥氣，就自己收起了沒有給賀英。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他即刻將其轉贈給了馬超。這張麵具做得極其精致精巧，沾在臉上，完全換了一副麵孔，除了表情僵硬一些外，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異常來。 刺史府後街排滿了往府裏運送軍需糧草和生活日用品的車輛，排出足足有二裏路。馬超心裏一動，暗想，刺史府多征調了一千人馬，那就多了一千人馬的軍需糧草，如果能暗中買通軍需官，承攬下運送軍需糧草的活計，那就不愁在起事那天將父親的一百名死士混進刺史府，作為內應，實現他們裏應外合的戰術構想。馬超沒想到此行會有如此心得，不由得喜上眉梢。 一直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馬超他們的馬車才來到後門前。後門前設了三道崗，每道崗都對進出刺史府的車輛人員進行詳盡的檢查。馬超他們來到第一道崗時，阿牛顯得很從容，阿明卻很慌張，馬超為了緩解阿明的壓力，不得不主動跟他說話，開口驚歎刺史府的宏大，以及軍容的威嚴。阿明隻得跟他一起讚歎，神情顯得鬆弛了一下。軍士們卻討厭他們喧嘩，大聲喝止他們，讓他們倆安靜，兩人才住了口。到了第二、第三道崗時，檢查就顯得浮皮潦草，流於形式了。 等馬超他們接受完檢查，來到後門門口，日頭西沉，已是黃昏時分。進入刺史府後，馬超他們一直走在運送物資隊伍的最後麵，慢慢騰騰地向前挪。 儲存軍需物資的院落在刺史府的西北角，十分寬敞，可容納幾十輛馬車，可見董卓早為在府裏屯軍做好了必要的準備。馬超他們等到最後，才往軍械庫裏卸箭支，同樣動作遲滯，腳步緩慢。管理軍械庫的一位什長，不得不嗬斥他們快搬。他們在這位什長麵前，動作快了許多，一旦離開他的視線，他們仍舊慢騰騰地搬運。就這樣，等他們將箭支全部運送進了庫裏，天色已經黑下來。 往出走的路上，他們卻加快了腳步，等來到路邊一棵茂密的樹旁，馬超趁四下無人注意，迅捷地躍起抓住一根樹枝，身子一蕩，翻到了茂密的枝葉裏，前後動作一氣嗬成，眨眼間就完成了，讓看到這一幕的阿牛和阿明瞠目結舌，佩服得五體投地。 馬超在茂密的枝葉中隱匿了將近半個時辰，夜色如墨了。他想要向府裏移動，一時又不知該向哪個方向行動，忽見路上出現了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士，手持火把，在一名牙將地率領下，神情嚴肅，步伐匆促地向西南方向奔跑而去。馬超心想，先跟他們看個究竟，再做打算。因而，他在樹間尾隨他們朝西南方向行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