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三十米高度的帕特農神廟。
下方是看不清的黑暗,上方是冰冷微風的哀鳴。
仿佛抽掉了所有的光芒,圍成一堵無論從哪個方向都看不到盡頭,前後左右都是一模一樣的牆。
浸沒著了無邊無際的絕望。
在這樣令人悲傷的絕望中,藍站在空曠的殿堂。
神殿頂端的破舊裂痕中瀉落的銀光靜靜鋪撒在冰藍的長袍,冰塵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環繞著冰藍的長發。
淡漠的容顏看不出任何表情,漂亮的瞳孔映著沒有溫度的寒厲鋒芒。
纖細的背影像無力飄搖在暴風雨中的小小木舟,被撕裂天空的閃電震鳴在巨浪中拖拽。
作不出一絲反抗,甚至連求救也無法發出。
少女環抱雙膝,輕輕倚著神像,臉龐埋入被黑暗模糊的光線中。
“救救我”
她低語著。
不是對洛羽辰,不是對空城,不是對任何人。
甚至不是祈使句,而是失去了一切希冀後空洞得泛味的陳述。
“救救我。”
這樣的低語,空寂飄散在神廟殿堂,像無力的呼喊般的風的呼嘯,安靜的融進詭秘空氣。因為不可能讓別人來救自己。
加百列需要自己的力量解除禁製,解除禁製後的加百列是無所不能的神。三階血脈的洛羽辰就像單槍皮匹馬挑戰惡龍的勇士,除了讚歎他的無畏就隻能惋惜他的死亡。
有細微的概率存在,還可以安慰自己執著,如果0.001%的希望也被撕碎,所能抓住的還有什麽?
這場戰鬥根本沒有勝負可言。
但加百列還需要冰海女神的血脈,代表禁製的青銅鎖銬透明得得幾乎消失,卻依舊禁錮在她的手腕。雖然不清楚自己的血脈為什麽能破除封印,但有一點很清楚。
加百列需要這樣的力量。
她說過,隻在洛羽辰上來時拒絕他,將滿懷激動見到自己的洛羽辰趕走,就不會殺死所有人。
如果選擇和洛羽辰離開,不止是洛羽辰,加百列會讓所有的人都死去。
那是藍不可能做出的選擇,她無法看著從心底認同的夥伴死去,所以隻有拋棄自己,讓洛羽辰以為被拋棄的是他們。然後像曾經被蘭徹認定為叛徒一樣孤單的活著。
緩緩旋轉的命運之輪錯亂了時間交織的界線,重合的畫麵混雜在違和的光景,將不願憶起的過去掩埋的幕布被強行粉碎,置身於一模一樣情景的藍又要一模一樣的拋棄所有。
像五年前一樣銘刻著孤獨苟活。
急切的腳步聲從漆暗的過道響起,在支撐著整座神殿寬闊平台前,通往下方也指向上方的小小木門被用力的推開,某位少年的身影破進沉悶的空氣。
焦燥的眼神在瞥見神殿的神像下纖細的身影後瞬間安定,像卸下了壓迫著雙肩的沉重般以完全的信任感放鬆了下來。
少年又立即握緊了拳頭向前跑去,從未改變的無畏微笑依舊掛在他的臉龐,仿佛就一直這樣為拯救他人而活著。
但是麵對想要拯救自己的少年,笑不出來。
即使無口無心無表情,心卻會痛,即使痛楚足以麻痹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血液,每一寸靈魂,完美的容顏也依舊冰冷得看不出絲毫情感。
閃爍著微光的冰塵凝聚成璀璨的冰刃,代替了主人無法表達的悲傷發出如履寒淵的尖銳哀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