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那句:“可我是醫生啊……”
陳西就隻剩下:“……”
是啊,一個醫生握不住手術刀,哪怕那個人是你認識的,隻要你穿著這身白大褂,所有的人,不管是父母還是兒子外甥,在你的麵前就隻是,病患而已。
樂雲言清楚,所以她耿耿於懷,在冷靜下來之後,更加的對自己沒有握好手術刀,堅守在第一線的事兒,耿耿於懷,都快要到結成心結的程度了。
陳西隻好問她:“你喜歡上他了?”
樂雲言一臉目瞪口呆,很是不可置信她這想法的解釋:“沒有啊,我當時很害怕,是因為上一秒還在你眼前活蹦亂跳的人,一轉眼就快死了,很嚇人……”
關係那麽近的朋友。
忽然間就快死了。
還很有可能在你的麵前。
樂雲言想想,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很認真的說:“我之所以選婦產科,是因為喜歡迎接新生命,而且,我從來都不跟我的病患做朋友,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變成自己送她們走最後一程。”
陸京北在那邊兒用手機處理事情,聽到這兒,大概聽不下去了,挺直白的對她說:“你要把自己養成溫室裏的花兒了,隻能接受陽光露水,卻接受不了風吹雨打,誰的人生會從頭到尾,隻有一帆風順?你表嬸兒都不敢說。”
陳西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
他說:“我是認真的,當醫生,她這種想法不對。”
樂雲言捂臉,沉默了好一會兒,說要去樓上婦產科看看她們科室的病患去了,麻煩他們看一下這個麻醉至今都沒過的病患楊先生,她就不回來了,說要去麵壁思過,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醫德,仁心,跟職業操守的問題。
她一走,陳西就聽見陸京北說:“行了,別裝了,有事兒問你。”
楊庭君的麻醉勁兒已經過去了有一會兒了,大概在樂雲言用濕熱的毛巾給他擦身體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意識,甚至還聽見她絮絮叨叨的嘲諷,說他:“聽說車翻了啊?你怎麽這麽厲害,開車都能開個四腳朝天?真是好非凡的伸手啊少俠,練過的吧?”
當時險些沒笑出來。
這嘲諷可以說非常耳熟了。
她還誇他:“你真有福氣,上輩子搞不好拯救了地球,把個梭子一樣的黃牛開翻了,你還能全須全尾的躺在這兒,頂多肋骨上多了幾顆釘子,但願你今天大難不死,以後的日子必有後福,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給丟的遠遠的,也算否極泰來。”
是啊,大難不死。
他這樣在心裏附和,希望承她的吉言,真的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丟開,然後,否極泰來,別再因為過去那些做錯的事情,再罰他或半生了。
但最後選擇了裝睡不醒的原因,實在是有些尷尬。
也許是醫者仁心,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可被一個女人溫水擦身,他還是第一次。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