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枕無憂一輩子不成!”
說得很有道理,但寧朝陽不愛聽。
先前就說過了,寧朝陽最討厭的事就是被人指著罵,江大夫也就算了,那是她自己選的,但麵前這人,她一不熟悉,二不欠什麽人情,沒道理為她一番哭鬧就改變什麽。
拂開她那軟綿綿的劍,寧朝陽漠然地繼續往前走。
關酒見狀,手上翻起劍花就朝她刺去。
胡山是救不回來了,那起碼也要拉一個奸臣給他陪葬!
寧朝陽早有防備,劍風剛起她就回了頭。
但有人比她更快。
雪白的袍子在她眼前揚起,清清瘦瘦的人張開雙臂,無畏地迎上了對麵的人。
破空的長劍戛然而止,關酒抬頭看清他的臉,瞳孔微微一縮:“江……”
不等她說完,手上的劍就被人一腳踢飛。
寧朝陽原本是不生氣的,死囚家屬有情緒大家都可以理解,耍刀弄槍宣泄一下,隻要不傷著人,那都無妨。
但方才回頭看見江亦川,她心口都窒了一下。
許管家的話本子裏常有這樣的情形,兩個人相愛,但其中一人為愛人擋劍而死,花瓣飄落的同時鮮血滿地,她隻能抱著他逐漸冰涼的屍體仰天長嘯,痛不欲生。
才不要這樣。
猛地將人往自己身邊一拉,寧朝陽狠狠一個側踢,將那長劍踢出去紮在地上嗡鳴,而後就轉頭看向身邊的人,著急低斥:“誰讓你來的?”
江亦川有些沒回過神。
他說:“沒有誰,我自己想出來找你。”
找了一路都沒找到,終於在這裏碰見,卻發現有人要殺她。
在江亦川眼裏,寧朝陽怕疼又渾身是傷,實在不宜再添新痕,所以他衝了上來,料對麵的女子力氣不大,應該也傷不了他。
但在寧朝陽看來,他這就是拿命在護著她。
好笑又感動,她捏緊了他的手:“下次不要這樣了。”
“嗯。”他乖順地應下。
關酒怔怔地看著他們,已經是話都說不出來了。
寧朝陽以為她是沒了劍反應不過來,冷著臉就招來了附近巡邏的城防。
“當街行凶未遂。”她道,“押去牢裏聽審吧。”
“是。”
江亦川眉心皺了一下。
他打量了她一圈,見她也沒傷著哪兒,才道:“你的傷隻是鬆了些,又不是全好了,怎麽還到處跑?”
“隨便走走透口氣。”她下意識地答。
關酒說她的行為有問題,她是不認可的,她覺得自己隻是在辦公事。但麵對江亦川,寧朝陽莫名就不太想讓他知道那些。
好在小大夫也並不好奇,他隻是道:“城裏有什麽氣好透,大人若想散心,不妨往城外走走。”
城外?寧朝陽想了想:“也行。”
他先前總去花明村看診,突然不去了,也沒跟村民們說一聲,心裏想必還惦記著。
她很體貼地就讓車夫直奔了花明村。
四月芳菲盡,路邊的桃花在地上鋪得厚厚一層。
江亦川往窗外看得出神。
寧朝陽有些好奇,她湊過去順著他的視線往外,就見一個農婦帶著三四個垂髫小兒,肩上還挑著滿滿兩桶水,水桶已讓她舉步維艱,那三四個孩子偏還不聽話,嘻嘻哈哈地打鬧著,撞了她一個趔趄。
看了看小大夫那微微皺起的眉,寧朝陽心裏了然。
她當即喊了一聲:“停車。”
江亦川怔然回頭,就見這人一改先前的冷漠,竟是親自上前去問了那婦人住在何處,然後替她拎起水桶,放在了華貴的馬車上。
四個孩子也嘻嘻哈哈地擠了上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