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李景乾帶著人從宮門裏出來。
他低聲與胡山囑咐著什麽,順手就接過了後頭的人遞來的盔甲。
“侯爺。”陸安牽著馬在門口站著,朝旁邊怒了努嘴。
李景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寧朝陽馬車邊微微掀起的簾子。
聖人的命令下得急,他馬上就要出城,隻有這片刻告別的機會。
李景乾拂開鬥篷就想朝她走近。
“侯爺。”劉公公眼疾手快地攔了他一下,拱手道,“雜家奉命送將軍出長安門,還要回去複命呢。”
他身後跟著兩個小黃門,瞧著有些臉生。
李景乾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
他臉色不太好看,腳下還想再動。
劉公公再度攔住他,皺眉輕輕搖頭。
江大在後頭見狀,突然大聲喊:“侯爺說馬上要走,各位兄弟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眾人齊聲應。
他又喊:“以少敵多,有沒有信心!”
“有!”
“爭取在什麽時候還朝!”
“三個月之內!”
整齊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永昌門,把旁邊的幾個小太監嚇得一哆嗦。
遠處那隻捏著車簾的手怔了怔,而後就慢慢收回了車廂裏。
李景乾喉結微動,收回目光朝劉德勝指引的方向邁步,一步步地朝宮門外走去。
“保重。”出宮門的那一刹那,他輕聲道。
聲音很小,除了胡山和江大誰也沒聽見。
江大和胡山對視一眼,突然齊齊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喊了出來。
“保重!”
身後的將士們也跟著喊:“保重!”
小太監一臉莫名,不知這保重是說給誰的,隻覺得齊刷刷的還怪有氣勢。
寧朝陽坐在馬車裏,將遠遠傳來的這兩個字慢慢攏進了手心。
“你也保重。”她道。
淮樂殿下站在城門口的高樓上看著鎮遠軍出發,有那麽一瞬間的怔忪。
不過也隻一瞬,她很快就恢複過來,笑著道:“這次的結局,應該會不一樣吧。”
身後的侍女心疼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淮樂擺手:“給朝陽放兩日假吧,兩日之後,她可就得收心做正事了。”
尋常人經曆此等離別,是需要兩日緩一緩精神的,但寧朝陽第二日寅時就到了尚書省文院,開始辦公行文。
聖人下令命吏部與宗正司清算蒼鐵敬的黨羽,但有些老臣根基深,動輒有數十門生求情,其中不乏名臣雅士,鬧得宗正司的人很是不好下手。
於是,意料之中的,這差事又落在了寧朝陽頭上。
寧朝陽二話不說就帶城防上門,直接抓人封府,求情者一律請去宗正衙門喝茶,不管他們叫嚷什麽情分顏麵,她都巋然不動。
一個寧朝陽不夠用,淮樂還將沈浮玉也放了出去。
於是東家門西家院都被踹開,但凡在蒼鐵敬招供名冊上的人,統統關去了天牢候審。
這樣不管不顧的後果就是兩人的院子都被人放了些蛇蠍毒蟲,還有半夜縱火的。除了在天牢,別的地方都變得不太安全。
寧朝陽幹脆就帶著沈浮玉重操舊業,兩人一個文審一個武問,短短幾日就問出了不少東西。
前年春獵死在獵場裏的青雲台官員不是被鳳翎閣的人射殺,而是刑部一小吏在其飯食裏下了迷[yào]導致人墜馬而亡。
常光獨子舉考卷子被換,也不是鳳翎閣人的手筆,是吏部一侍郎為了討好張永安而動的手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