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表情古怪地看了蘇晏一眼,“你可以碰。他刺青都肯給你摸,你可以。你去脫衣服。”
蘇晏微怔,想起自己的確觸摸過阿勒坦腹部的刺青,殘留的熱意與手感仿佛陡然從記憶中噴發出來,令他的指尖莫名酥麻。
“快點去,檢查。”方臉催促。
蘇晏暗念一聲“人命關天”,上前脫去阿勒坦身上的衣袍。
質孫袍長及小腿。除去腰帶,解開交衽的衣襟後,想要把兩邊袖管都脫下來,就必須將對方頸背抬起一些。蘇晏抬了抬,覺得這大塊頭簡直沉得像鐵。
跟隨的錦衣衛想上前搭把手,卻被瓦剌人攔住。方臉固執地說道:“別人不許碰!”
蘇晏沒奈何,隻能一隻手臂環過阿勒坦的後頸,圈抱似的奮力抬起,另一隻手迅速將他上身的布料拽下來。
長袍內上身沒穿裏衣,下身穿了條長褲。那枚蒲扇大的樹形刺青,樹冠就盤踞在小腹位置,樹幹越過肚臍往下,深入褲頭。
蘇晏看著近在咫尺的腹肌和刺青,沒來由地胸口燙熱,臉頰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
他心裏一邊哼哼“八塊腹肌老子(上輩子)也有,有什麽可稀罕的”,一邊臉紅耳熱地剝掉對方的長褲,顯出一條頗短的兜襠短褲。
短褲被撐得鼓囊囊,他是死活不會去脫的。招呼侍衛移近燭火,蘇晏仔細檢查阿勒坦全身上下,發現隻有後背一處傷口。
此時高朔帶著兩名大夫趕到,一位是六旬老者,一位正值壯年。
瓦剌人對大夫的容忍度較高,但仍不許他們看診時觸碰阿勒坦的腹部,怕玷汙神樹刺青,蘇晏隻得找了塊帕子,蓋在刺青上,用手輕輕壓著。
大夫看完病人,又將飛針浸泡於藥水中,試圖分析毒性。
辨別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又拿隻黑羊來試毒。
羊剛挨了一針,全身黑毛逐漸褪成灰白色,沒過多久就四肢抽搐,倒斃了。蘇晏掏出馬市上新買的西洋懷表計時,前後不過五分鍾。
老大夫最後遺憾地搖頭:“恕老夫醫術不精。此毒霸道詭異,這位北客兩個時辰前中了針,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除非找到製毒之人,拿到毒方,再調配相應解藥,否則老夫也無能為力。”
榻上,阿勒坦驟然抽搐起來,先是四肢末端,迅速蔓延至全身。
中年大夫叫道:“他最後一程毒發了,怕是熬不過!”
瓦剌漢子們驚慌失措,用蠻語反覆叫著一串字眼。
蘇晏也冷汗直冒,試圖用手按住阿勒坦抽搐的四肢。
遮蓋刺青的帕子滑落榻下。蘇晏包紮掌心傷口的紗布條,也在對方的瀕死掙紮中脫落。
阿勒坦的身軀猶如電擊般一個聳躍,陡然安靜下來。蘇晏幾乎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滿頭是汗,揪緊了心髒去摸他頸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