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名能止小兒夜啼的摧命七郎,在蘇禦史家的愣頭青小廝麵前吃了閉門羹,偏偏心裏還生不出邪性和火氣,唯獨覺得年夜飯不該在娘家吃。
以及清河喜歡養狗麽?北鎮撫司豢養了不少狪犬,又凶猛又靈氣,更比他那個桀驁刺頭侍衛聽話、守本分。養侍衛不如養狗。
沈柒離開後,不多時,荊紅追拎著一口九個格子的大錫鍋步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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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遠遠看,豫王府的黃銅釘紅漆大門敞開著,像個等獵物自投羅網的口袋,忽然生出了警惕心。
自己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上台階,放下孩子,交代兩句……
然後守門侍衛大喝一聲——
“哪裏來的歹人,竟敢拐走豫王世子!抓起來!”
於是自己就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像祭天的羊牲一樣被抬進王府,落在正中下懷的狗比豫王手裏。王府深似海,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媽呀,差點上當!
蘇晏當即調轉馬頭,決定按原計劃去沈府。
至於阿騖,暫時就帶著吧,反正也挺乖,隻要不停地拿東西給他吃,就不會鬧騰,比前世堂姐家的熊娃好帶多了。
蘇晏從澄清坊出來,沈柒從相鄰的黃華坊出來,兩人都往位於西邊小時雍坊的沈府去,於是在十字路口碰個正著,都是一臉驚喜。
蘇晏是喜大於驚,笑道:“七郎回來了,可巧在這裏撞上。”
沈柒是驚大於喜,盯著他懷中的小娃娃,問:“誰家的孩子?怎麽給你抱著。”
蘇晏不想提糟心的豫王,還在想怎麽糊弄過去。阿騖似乎被沈柒嚇到,往蘇晏懷中一縮,叫道:“爹爹!”
沈柒:“!!”
蘇晏:“……”
阿騖:“╮(ˉ▽ˉ )╭”
沈柒臉色沉下來,“你兒子?誰給你生的,胭脂巷的那個花魁老相好?去年夏天,你剛抵京赴考時,在她那裏盤桓半年,今年三月出貢後才斷了聯係,休想瞞我。”
蘇晏忙解釋:“不不,我在阮紅蕉那裏也就喝喝花酒、聽聽小曲,沒做別的……我為什麽要對你解釋啊,你又不是我爹。而且那時你我還沒認識吧?”
他想想覺得哪裏不對,忽然反應過來:“——你調查我?沈柒你想做什麽,別在我這裏犯職業病我告訴你!”
何止是調查,沈柒還公器私用地動用了福州府的錦衣衛暗哨,把蘇晏祖宗八代和他出生至今的大事小事翻了個底朝天,都連畫帶寫地記錄在一本冊子上,就跟時下流行的帶插圖話本似的。
見不到蘇晏的麵時就翻來覆去地看,從窺探對方短短的十七年人生中,尋找自己的參與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