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其他人……不就是你們夫妻倆嗎?”衛浚氣急攻心,大聲咳喘起來。
秦夫人道:“反正你也隻剩半條命了,拿來保自己的兒子和哥嫂,有什麽虧的?你放心,我們今後一定把侄兒當做親生兒子看待,我家闕兒有什麽,他也絕不會少一毫。”
衛浚驚過氣過之後,思來想去,沒找到第二條出路,又不甘心地問:“太後不能出麵救衛家?”
秦夫人傲然道:“我的意思,就是太後的意思。”
衛浚這下徹底無路可走。為了兒子,為了自己的血脈不至於斷絕,他最後痛下決心,應道:“我扛!”
秦夫人朝他福了一福:“我替夫君,替衛家全家上下,謝過小叔。”
衛浚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你是替你們夫妻自己。”
秦夫人補充了一句:“也是替你兒子。”
衛浚喘得像個風箱,瞑目待死般揮了揮手指:“你走罷。善待我兒,否則做鬼也不放過你們夫妻!”
秦夫人離開衛浚的牢房,又去了衛演處,交代了一番。
獄卒來催促。秦夫人將風帽重新拉起來,蓋住頭臉,悄然離開了詔獄。
那名獄卒在她走後,摸了摸懷中鼓鼓囊囊的銀兩,兩條腿突然發起抖來,滿背寒栗一片一片泛起,怎麽也消不下去。
——他想起了主官沈同知。想到自己今日之舉若是被摧命七郎知曉,會是何等悲慘下場!
他一邊打哆嗦,一邊緊緊握著到手的重金,心中發狠似的默念: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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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
蘇晏內傷有所好轉,正繞著院中老桃樹慢慢溜達,沈柒趕來見他,說了一件他始料未及的事。
他很有些吃驚:“衛浚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是什麽重情重義之人,這種犧牲小我、成全大家的事,我相信他打死也做不出來。我還以為他們兩兄弟會在會審時互咬,爭著把對方拖下地獄。”
沈柒也同意他的看法,但這事的的確確發生了。
“衛浚還寫了一份極為詳盡的認罪書,基本上將衛演摘得幹幹淨淨,頂多就攤上一個治家不力、管教不嚴的過失。衛演也自稱對那些指控並不知情。兩人的供詞竟然十分吻合。”沈柒說。
蘇晏皺眉問:“這兩人是不是串供了?”
“分開關押的,就是怕串供。”沈柒說,“刑部、錦衣衛、都察院三司會審,拿到衛浚的認罪書後,刑部當即上報,整個朝堂都知道了。”
蘇晏沉思片刻,搖頭道:“有人在力保衛家,不願意見它徹底覆滅……皇爺什麽意思?”
“沒有當場定奪。但我聽人說,內閣在擬旨了——由次輔焦陽執筆,準備上呈禦前審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