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荊紅追。”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伸指點在了營主的延髓處。
勁氣入腦,從此世間再無七殺營。
蘇晏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他以為再次見到荊紅追,心中應該掀起狂風巨浪,可實際上卻毫無波動,像在水麵上凍結了一層厚重的冰層,因為日積月累的期望與失望的交替,而變得堅硬甚至是麻木。
荊紅追走向他,神情顯得有些不自在,像斟酌了很久的話,臨出口時又情怯地縮了回去,與方才行雲流水的出手斃敵時判若兩人。
——看你這樣子,武功更上一層樓了,恭喜恭喜。
——離開不到兩年,就找到了你的“道”,看來我果然是你武道征途上的最大阻礙。
——現在該如何稱呼閣下,劍神?劍仙?大宗師?
——你他媽跑就跑了,去搞你的畢生追求就是,為什麽又要回來招惹我?誰稀罕你救!
無數話語在蘇晏胸口湧動,或悲或辛或嗔或怒,到最後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一臉冷漠地轉過身,低頭尋找林地間錦衣衛的屍體,一具具翻過來檢查,看有沒有幸存者。
荊紅追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副想要得到寬恕,又自覺不配得到諒解,還擔心刺激到對方情緒的模樣,亦步亦趨地跟著。
蘇晏一眼也沒有搭理他,紅著眼圈,摸過一個個錦衣衛染血瞑目的臉。
這些都是為了信念與使命而犧牲的勇士,但他此時卻無法一一為其清洗、埋葬。
他得先救治幸存者,帶著他們盡快返回京城。
荊紅追欲言又止後,忍不住說:“這裏沒有,右邊三丈外有個活的,再往前還有兩個。”
蘇晏沒搭腔,但還是按他指點的位置逐一去找,果然找到了多名傷員,其中還有掌刑千戶石簷霜。
荊紅追幫忙對傷口進行急救處理,輸入真氣治療內傷,這些幸存的錦衣衛基本都性命無礙。
整整六百人的錦衣衛精銳,經過同王氏“義軍”與血瞳刺客的連日惡戰,最後僅剩三十餘人。
石簷霜包紮完傷口,感歎:“幸好蘇大人毫發無損!多虧了這位……”
他看了荊紅追一眼,覺得似曾相識,像蘇晏以前的那個貼身侍衛,但氣質與境界上又完全不像,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問:“不知這位……高人尊姓大名?”
蘇晏搶先答:“他姓渣,名跑跑。”
荊紅追無語地別過了臉。
查跑跑?這個名字真是……石簷霜幹笑:“好、好名字,自有一股隨性不羈之意,果然是隱世高人。”
蘇晏越聽越窩火,板著臉起身去牽馬:“你這掌刑千戶的職位,是靠拍沈柒馬屁拍來的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