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古緘默不語，乖巧地在旁邊遞酒，看她一個酒囊接著一個酒囊，喝得津津有味，半醉半醒地坐在窗邊，朝賣糖葫蘆的老翁打招呼，還嚷嚷再買一串糖葫蘆，卻不小心弄掉了錢袋，引得人們哄搶。
她一下子慌了，想要衝出去撿回錢袋，結果一個翻身險些就掉了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肩膀帶了回來。始料未及，臉上挨打了一巴掌，聽她嘟囔：“壞東西，本夢師要殺了你！”
五古頓時自閉了，感覺委屈極了，可見她軟弱無力靠懷裏的模樣，好像不是故意為之，便隻好當作蚊蟲叮咬。
把她放到榻上，五古隱隱嗅到了一種混著酒味的清香，如春花芬芳，似雪梨香甜，感覺好聞極了。他不自覺湊近了一些，猝不及防，脖子遭到了襲擊，腦海中閃過一個張牙舞爪的女子，與她的麵容逐漸重疊在了一起。
他下意識劈向她的後頸，捂著脖子往後退去，坐到茶桌旁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飲下，仍是情緒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阿娘……阿爹……你們要去哪裏？”
她又說夢話了。眉頭緊蹙，雙手在半空中揮舞，不停踢著被子，好像要追逐漸遠漸行的人，可無論如何怎麽也抓不住。便垂下了手，小聲地啜泣，安安靜靜睡著了。
她好像經曆過很多悲傷的事情，之前在路上露宿，也是恍恍惚惚，仿佛曆經生離死別，或是無法忍受的刑罰，滿頭大汗，抓著他的手臂瑟瑟發抖，夢囈不斷。
“阿雲……阿雲……求你信我……我沒有殺人！”
“春江……你走了芙己怎麽辦……別走……別走！”
五古眉頭微蹙，看向桌上的最後一個酒囊，裏邊還殘留有一些酒，便拔開木塞呷了一口，冰涼微甘，咽下去有種燒酒味，一下子溜進肚子裏，如江河滾滾，妙不可言。
對了，錢袋被人撿去了，她要是醒過來發現分文全無，還不得捶胸頓足，追悔莫及？
五古走了出去，掩上房門，在過道上張望，赫然發現撿到錢袋的人就住在對麵，還摟著一名女子進門，便尋思過去討要。
他站在門外，聽著裏邊的嬉笑打鬧聲，神情有些不悅，想起了故歡說的男女有別，感覺這兩人厚顏無恥，竟勾搭得如此之近。
“叩叩。”他用力拍打門扉。
“誰呀，大半夜敲什麽門，不知道老子正忙著嗎？！”
裏邊傳來男子不滿地嗬斥。五古想起女子說的凡事要隱忍，便再次叩門，好聲好氣說：“你撿的錢袋是我掉的，勞煩如數歸還。”
“沒撿到什麽錢袋，別在那裏敲個沒完沒了，再吵嚷嚷老子就出去砍了你的腦袋！”
聽外邊不間斷的敲門聲，男子怒上心頭，穿起外衫過去開門，見是個俊俏文人，便仗著習武之身，一邊推搡一邊罵咧：“滾滾滾，別在這裏掃了老子的興致，錢是你掉的又怎麽樣，老子撿到就是老子的！瞧這窮酸樣，不過幾十兩銀子就跟個叫花子似的上門乞討，老子不給你又能怎麽樣？！”
五古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重複之前的話：“錢袋是我掉的，還請如數歸還。”
男子揪起他的衣領，露出輕藐的表情，對裏邊的花娘耀武揚威道：“書生就是天生弱者，不僅手無縛雞之力，看起來也臉色蒼白，像個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老子一拳就能打得他趴下來叫爹！”
花娘嬌笑：“他哪能跟二爺您比呀，動起手來也隻有挨打的份兒。”
五古身形一振，扣住對方揮來的拳頭，眼眸猶有驚濤駭浪，裏邊的妖魔隨著主人的怒火群情激昂，猛地竄出來吞掉男子，又在他的冷嗤聲中鑽了回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