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義是後半夜到家的。
馬車不回來,柱子睡不著,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馬蹄聲在很遠外他就聽到了,一骨碌爬起來,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蘭兒也沒睡著,緊跟著他起來。
俞義很是狼狽,身上的衣袍沾染了不少泥土,頭發淩亂不堪。
聽到腳步聲,抬眼看來,借著馬車前唯一的一盞半路從山莊車夫那裏借來的燈籠,看清是柱子,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氣怒的將手裏的韁繩扔在地上。
也不知怎麽回事,回來的路上馬兒很不老實,害的他一路提心吊膽,幾乎是跟著走回來的。
“俞舉人。”
柱子跑的很快,轉眼到了他的麵前,看韁繩扔在地上,趕緊撿起來,緊緊的抓在手裏。
俞義哼了一聲,將今日積攢的怒火全部發泄在了他的身上,“我說柱子,這是我們家的馬車,又不是你們家的,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
柱子素來老實,答不上話來。
蘭兒正好聽到,反駁,“俞舉人,你這話說的是沒錯,但嫂子把馬車交給我們了,我們就得看好。”
俞義被噎得無話,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腳步不穩的回家。
柱子也趕緊把馬車趕回家裏,先卸了馬車,喂上草料,看馬兒不抬頭的吃,心疼不已。
……
夏曦一覺睡醒,到了出攤的時辰,喊了琪兒起來,穿衣洗漱後出了家門。
柱子和蘭兒在外麵等著了,幾人上了馬車,看蘭兒眼睛有些紅絲,夏曦開口問,“怎麽了,沒睡好?”
蘭兒打了一個哈欠,“昨晚半夜俞舉人才把馬車趕回來,耽擱了一點覺。”
“今天能撐住嗎,不行我們就歇一天。”
聞言,蘭兒立馬瞪大眼,擺手,“不用,不用,回頭用冷水洗把臉,什麽事也沒有了。”
“真能撐的住?”
夏曦又問了一遍。
蘭兒拍著胸脯,“真的沒事,你放心,別說一上午,就是一天我們也撐的下來。”
夏曦點了點頭,讓琪兒坐來著急身旁,騰出地方,讓蘭兒躺下,“你先閉眼睡一會兒,到了以後我喊你。”
蘭兒忙擺手,說什麽也不肯睡。
柱子倒很精神,一路上遇到村裏早出來賣魚的人,打著招呼。
到了集市上,剛把馬拴好,張爺的手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笑嘻嘻的給夏曦打招呼,“大……,夏娘子,東西我們哥幾個今日給你送過來的,就在你的攤位上。”
夏曦一愣,隨即點頭,“多謝。”
手下擺手,“要謝還是我們哥幾個謝您,昨日要不是您,我們張爺的娘有可能沒命了。”
老太太常年有病在身,大夫早就囑咐過,老太太身邊一定要有人伺候著,否則一旦昏過去,得不到及時醫救,很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可偏偏老太太隻有張爺這一個兒子,又沒有娶親,張爺還要出來掙錢,難免會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舉手之勞,不值得一提,多謝你們了,一會兒來攤上吃碗水煮魚。”
手下早就饞了,聽夏曦這樣一說,眼睛一亮。
可想到張爺,又黯淡了下去,他們要是敢真的去吃,不給錢,張爺非收拾他們不可。
“不用了,我們也是順手的事。”
到了攤位上,桌凳已經全部擺好,擦的幹幹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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