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能進去幹嘛?”
花與這樣一問,又是把他問住了,愣著不知所措。
娟子在另一屋裏,抽抽噎噎的哭的也不敢大聲,孫大爺就一直默默的安撫著,枯糙的大手在她背上不停的拍打。
“爺爺……”娟子抬起頭,大眼睛裏還有眼淚,早就已經哭的通紅。
孫大爺心疼,“乖孩子,莫得哭了。”
“我……”做錯了什麽,到底錯了什麽。
日積月累上的委屈悲痛一時間迸發,小娟子連連打嗝哽咽,說話都不完整。
花與拽著戲鬼趴在窗戶上偷瞄,心裏也是替這個小女娃憐惜。
娟子真的是很懂事乖巧的孩子了,要是生在城市裏生在不愚昧的地方,也定然是個備受父母疼愛的小女孩。
太陽落到了西山底下,這一片迎來了黑夜。
娟子是哭累了在孫大爺懷裏麵哭睡過去的,睡著了還時不時的抽噎兩聲。
兩隻鬼不需要睡眠,就飛到屋頂,並排坐著曬月亮。
他們坐著的屋頂正好是對著孫大爺屋子的窗,稍微低低頭就能看見屋子裏的情況。
孫大爺給小娟子擦擦哭花了的臉,給她蓋好被子調整好位子,哄著她睡好一點。
然後他自己又從抽屜裏拿出來娟子的破衣服,照著微弱的光串了半天的線,一針一線的給她補好。
從小到大,兒媳是肯定不管娟子這些事的,可以說這個還是是他親手帶大的。還是說,誰帶的誰疼啊,孫大爺長歎一聲。
其實兩口子在娟子之前還有一個孩子,當時檢查的是個男娃子但是沒注意好,娟子媽失足流產。後來,再懷孕兩人一直以為還是個男娃子,卻沒想到費勁巴力生下來是個女娃。
本來是沒有多麽重男輕女的,但也不知道是頭一胎刺激到了還是周圍的鄰居閑言碎語聽的上了頭,越變越變本加厲,到現在活是可憐了娟子這娃。
娟子在睡夢裏無意識的翻了一個身,縮縮縮的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小球,整個人的占地麵積就變成了角落裏的一點。
孫大爺拉關了燈繩,窸窸窣窣的上床,把她的手腳都展開,一邊拍著女娃的後背一邊自己也合上眼皮。
夜,隻剩了一片寂靜。花與跟戲鬼的說話聲音都不自覺地放得很小。
但,大壯那屋頭的聲音還是隱隱約約的。
他們還在說著今天去隔壁村找大夫的事兒,大壯越說越高興,禿嚕禿嚕的就把今天的對話都說了一通,兒媳聽著也是舒坦極了,摸著肚子的手越發的溫柔,閃爍著母性特有的光輝。
戲鬼覺得不可思議,分明都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孩子,為什麽會對一個這麽嚴苛,對另一個如此的期待。
他眼神閃爍著,小聲問道:“你呢?”
“嗯?”
“……如果,你有一個孩子的話,會這樣子嗎?”
花與輕笑了一聲,“不會。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都是珍寶。”
嗯。戲鬼垂眉笑了,他的腦海裏冒出了像花與的小女娃和像他的小男娃。
其實,還是女孩子比較好,起碼長得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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