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道：“這太監不隻武功高強，而且頗有見識。我勸蕭成不要再與咱們糾葛，此人立時看出咱們無意與東廠作對。他這才勸諫蕭成收手，不要與咱們再生齷齪，以免誤了大事。此前蕭成一直不肯放過你，怪就怪在這太監隨意了幾句話，蕭成竟然生了退意，答應不再與咱們為難。以他的地位和武功，卻對這名太監言聽計從，豈不是太奇怪了？是以這名太監絕對不是蕭成的奴仆，而是一個比蕭成官位更高、武功更強、智計更加厲害的人物。”
厲秋風仔細回想方才的情形，越想越佩服矮胖子目光如炬。他一邊點頭一邊道：“師父，弟子對您老人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您沒有到過京城，卻對這些太監看得極準，這份智計，下無人可比……”
厲秋風尚未完，矮胖子衝他擺了擺手，口中道：“風兒，你是不是在錦衣衛混了五年，也學會這些拍馬屁的廢話了？咱們師徒之間，如果再這樣吹捧，可就顯得太過生分了。”
厲秋風道：“師父，我這可不是故意吹捧，是您老人家太過厲害。”
矮胖子嘿嘿一笑，道：“他媽的，五年不見，你這子怎麽變得虛頭八腦。我可告訴你，不要在我麵前這些屁話。不過我能想得也隻有這些了。你看，東廠那些太監之中，比蕭成官更大的、武功更強的，還有些什麽人？”
厲秋風略一沉吟，接著道：“宮中有十二衛二十四衙門，在裏麵做官的都屬宮內官。十二衛以錦衣衛為首，二十四衙門中，司禮監和禦馬監一文一武，淩駕於其它衙門之上。司禮監掌印太監有批紅之權，權力最為顯赫。雖然嘉靖皇帝登基之後，削去了司禮監不少權柄，不過以地位和權力而論，司禮監掌印太監仍然是宮中最厲害的人物之一。禦馬監掌管禁軍，又與兵部關聯，與司禮監相比，權勢卻也不遑多讓。隻不過禦馬監掌印太監一向不顯山不露水，隻是坐鎮禦馬監衙門，極少露麵。輔佐禦馬監掌印太監的官員有兩人，一為監督太監，掌禦馬監內事。一為提督太監，負責禦馬監兵馬的訓練等日常例行事務。禦馬監衙門在皇宮之內自成一體，屬下官員行蹤詭秘。我在京城五年，竟然從來沒有見過禦馬監掌印、監督、提督三大太監。不過聽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過，這三人武功撩，頗富智計，都是極為厲害之輩。司禮監掌印太監雖然是宮內太監之首，可是對於禦馬監掌印、監督、提督三大太監，他也無法指揮。”
厲秋風到這裏，略停了停，接著道：“蕭成是禦馬監提督太監，在宮內以地位而論，自然要聽命於禦馬監掌印太監。眼下充任禦馬監掌印太監的是蘭成器……”
矮胖子聽到這裏，哈哈一笑，道：“方才那個錦衣太監，十有八九就是這個蘭成器。東廠此次不隻出動了禦馬監提督太監，連禦馬監掌印太監也到了蜀鄭我之所以東廠為了改朝換代已經毫無顧忌，便是因為我看出這錦衣太監比蕭成地位更高。這些死太監傾巢而出，自然是孤注一擲，不找到正德皇帝不肯罷休了。”
矮胖子到這裏，皺了皺眉頭，略一沉吟，這才接著道：“你正德皇帝隱居於皇陵，隻是經曆皇陵一役，嘉靖皇帝已然知道此事，正德皇帝不得不再尋他處隱居。雖然咱們不知道正德皇帝是否到了蜀中，不過東廠大舉西來，定然是發現了蛛絲馬跡。方才蕭成雖然答應即刻回轉京城，可是要他們棄正德皇帝而不顧，隻怕不是容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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