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捕頭到這裏，偷偷看了厲秋風一眼，這才接著道：“以人來看，此事乃是馬莊主這個王鞍故意挑撥引起，此人包含禍心，欺騙了潘師爺，還請知縣大人明察。”
潘師爺原本心下驚恐，知道李芝生為了騙過厲秋風，要將自己推出來頂鍋，不過聽何捕頭話裏話外都在為自己開脫，他總算鬆了一口氣。待何捕頭完之後，潘師爺急忙接口道：“老何……不不，何捕頭的不錯。人是好心辦了錯事，隻想著為大人和朝廷分憂，沒有想到馬老四這個王鞍故意挑撥，結果上了他的大當。人要揭發馬老四的惡行！前年他和傅舉人爭城東一塊好地，兩家械鬥了數次，出了好幾條人命。大人審案之時，明察秋毫，查出是馬老四的莊丁先動的手，便將那塊地判給了傅家，還嚴令馬老四賠給傅家三百兩銀子。馬老四多半是因為此事忌恨大人，私下裏造出謠言，讓幾個刁民四處散布。他打的一手好算盤，若是大人不懼這些流言，放過這些刁民，正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有些齷齪人定然會向遼陽巡撫衙門、甚至禦史台詆毀大人。若是大人派人追查此事，馬老四便會煽動無知百姓，隻大人心裏有鬼，這才會鎮壓百姓，從而激起民變，釀成大禍。事情鬧到最後，大人難脫幹係。馬老四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潘師爺一邊一邊念頭急轉，苦思脫身之計。他是極為奸滑之人，雖然事發倉猝，卻將謊話得如同真話一般。隻聽他接著道：“方才何捕頭得不錯，人聽有人在背地裏詆毀大人，自然是義憤填膺，當即親自帶人抓了幾個刁民。雖然人上了馬老四的大當，做事太過魯莽，不過也不是全無所得。那幾個刁民雖然蠻橫，不過被抓入大牢之後，抽了幾鞭子，全都嚇得魂飛魄散，不得不將實情了出來。據這些刁民的供詞可知，確實是馬老四在背後搗鬼，故意與大人為難。人方才也了，此事應早些稟報給大人，由大人決斷。隻不過大人公務繁忙，實在無暇理會這些事。好在馬老四受了譴，被這位柳生先生殺死，真是死有餘辜。殺得好，殺得好。請大人放心，待咱們回到衙門之後，人立即便將那幾個刁民從大牢中提出來，派人押著他們到各處宣講大饒好處，揭穿馬老四的陰謀。”
潘師爺完之後，向著李芝生一揖到地，這才結束了慷慨激昂的一番講話。李芝生點零頭，哼了一聲，口中道：“若不是看你這些年辦事還算心，為衙門做了不少事情，本官定要將你繩捆索綁，押回衙門嚴刑拷打。既然是馬老四這個壞種在背後搗鬼，你也是好心辦了錯事，本官就不追究你了。馬老四雖然已經死了，不過他必定還有同黨，此案就著落在你和何捕頭身上。待咱們離開這裏之後，你二人立即帶人前往馬家莊，將馬老四的老巢抄了，可疑之人全都抓回衙門審問，至於他的家產嘛，你們二人要登記造冊，全部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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