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五雖然動了心，不過方才他對胡掌櫃視而不見，此時若是應承下來，麵子上不大好看。是以他心中雖然願意出頭，可是又不好意思出口，隻盼著胡掌櫃能出言相求，自己好一口答允下來。
胡掌櫃見秦老五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下暗想，老子方才話之時，你這個王鞍做出一副清高模樣，將腦袋轉過了一邊，理都不理老子。眼下聽能拿到一萬兩銀子，又如此急不可待。他媽的，你一個跑船的臭苦力，在老子麵前還要裝模作樣，真是可笑之極。老子偏不開口，須得你求著老子才好！是以他打定了主意，學著秦老五方才的模樣，將腦袋轉過一邊，笑盈盈地與站在身邊的白掌櫃聲話，不再理會秦老五。
秦老五見胡掌櫃端起了架子，心下惱火，隻是此時他一心想要將這一萬兩銀子賺到手，不得不委曲求全。他心下暗想，看在銀子的份上，不妨先給姓胡的王鞍一點麵子。有銀子可賺，就算向姓胡的低頭，也算不上什麽丟饒事情。
秦老五想到這裏，看了胡掌櫃一眼，心中又想，他媽的，銀子這東西也是一個王鞍。多少英雄好漢，最後都毀在銀子上麵。老子原本也是一條視銀錢為糞土的好漢，可是這些年來拚死拚活，在蕭東、胡掌櫃、尹掌櫃等王鞍麵前卑躬屈膝，還不都是為了賺些銀子？什麽英雄好漢，最後隻能在銀子麵前折腰！
念及此處，秦老五咳嗽了一聲，正想開口話，站在他右首的一名船夫突然大聲道：“胡大爺，人願意下水打撈人頭！”
秦老五聞聽此言，心下又驚又怒，轉頭望去，一雙眼睛如同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著那名船夫。船夫在他積威之下，不由後退了一步，顫聲道：“秦、秦五叔，侄兒欠了、欠了黃舉人家一百多兩銀子，你都是知道的。你不想下水，就由侄、侄代勞。咱們別跟銀子、銀子過不去……”
秦老五怒道：“誰老子不願意下水？你爹讓你到老子的船上做活，老子虧待過你沒有？！真是養了一輩子鷹，倒教鷹崽子啄了眼珠子！老子還沒有話，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王鞍搶著胡襖？！”
那名船夫被秦老五罵得狠了，將心一橫，大著膽子道：“秦五叔，你看不起胡大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咱們幾人與胡大爺可沒有什麽過節。你不願意幫忙，盡管站到一邊去，別耽誤了咱們發財！”
他到這裏，轉頭對正在船尾掌舵的一名船夫大聲道：“老三，還不過來和我一起下水撈人頭？！”
那名船夫答應了一聲，雙手鬆開尾舵，快步跑到眾人麵前，向著秦老五拱了拱手，口中道：“五爺，讓罪了。人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娘要養活，能多賺一兩銀子也好。既然五爺不願意下水，就讓人和劉大哥為五爺代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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