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74年初冬,轟轟烈烈的滅佛活動才算趨於停止,近三百萬僧尼還俗,無數佛廟被毀,還田於民,隻留下零星原本香火並不旺盛,占地也並不寬廣的寺廟,禪山寺便是其中一座。百姓雖說日子得以改善,有田可種,有糧可食,卻因長年累月依信佛教,眾多信徒無不暗罵帝王無情。
又是一年的初雪,下朝回來的秋靜玥坐在雪顏堂的樓上,拿著書簡品讀,時不時地抬眼偷看調配潤膚油的夜皎月。
光潔白淨的額頭、烏黑纖長的眉、濃密卷翹的睫毛、略微有些肉嘟嘟的小臉,還有因認真而抿起的嘴唇。現下貼金箔花鈿已經成了長安城最流行高端的女子裝扮,據說後宮嬪妃也有那麽幾個喜歡將薄薄的金箔貼在額間,為博帝王一笑。可反觀夜皎月這個始作俑者,卻不再貼金箔花鈿了。
秋靜玥越看越入迷,書簡都鬆了手,滾落在地。
夜皎月瞥了他一眼,“看我呢還是看書呢,沒正行。”
秋靜玥笑著彎下腰,將書簡撿了起來放到桌上,輕手輕腳的坐到她旁邊,溫柔地說道:“成親的事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爹娘說了,不能拖到年後,年前一定要完婚。”
“知道了,說了好幾遍了。”夜皎月有些害羞,嬌嗔的扭過頭。
秋靜玥笑道:“說多少遍都覺得高興,你我相識這麽久,終於等到這天了。”
“這不還沒到呢麽!”夜皎月的耳垂都紅了,不自在的扭了扭肩幫,說道:“你現在越來越粘人了…”
“你說錯了,我可不是什麽人都粘,應該是越來越粘著你才對。”秋靜玥伸出手指,捏住她通紅圓潤的小耳垂,愛憐的使了使勁兒。
“哎呀,捏疼我了!”夜皎月縮了縮脖子,將耳垂從他手裏解救出來。“我都沒法專心了,都怪你。”
“真的怪我麽?”秋靜玥低聲說著,身體靠她越來越近。
夜皎月羞澀的偷看他,羞澀的推了推,半晌才道:“好啦好啦,討厭!”
秋靜玥輕笑,坐直了身體問道:“現在長安城中被你帶動的以貼金箔花鈿為美,而你自己卻不再貼金箔,寓意為何?”
夜皎月撇撇嘴,“滿大街都貼,我就不想貼了!待我再想個臭美的法子,與眾不同些!”
“那你要不要效仿前梁徐妃著半麵妝?”秋靜玥突然想起《南史》一書中的故事。
夜皎月搖搖頭,“倒是可以借此構思一下,還有什麽想法?”
“要麽效仿東漢孫夫人,做啼妝?”秋靜玥玩笑提議。
夜皎月瞪他一眼,“別說那時裝扮我扮上了好不好看,就說那哭哭啼啼的樣子,想想就不開心。我要做,就做笑妝,看著就高興!”
“那豈不成了笑話?”秋靜玥說罷,二人笑成一團。
就在這時,青娘突然從外麵敲門。“老板,對麵的掌櫃有急事找您。”
夜皎月看了看秋靜玥,有些不解的說道:“讓他從後門上樓吧。”
秋淨遠神色凝重的開門進來,也顧不得麵前你儂我儂的氣氛,沉重的說道:“長兄……蓮昭儀…故去了。”
……“你說什麽?”秋靜玥和夜皎月異口同聲的說道。
秋淨遠的拳頭我的有些緊,“說是…難產……誕下了一位公主,便…故去了。”
屋內的三人心情都很沉悶,緩了半晌,秋靜玥才說道:“皎月,我要入宮一趟。”
“不可,此時不可入宮,陛下會遷怒秋家的。”夜皎月蹙眉說道。
“為何遷怒本家?昭儀在宮中故去,我們才是受害者!”秋淨遠語氣難掩憤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