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幕漸漸消失,夜皎月早已淚流滿麵。她深吸了幾口氣,問道:“敢問那滴血在哪?”
孟婆撇著嘴,似乎有些不舍的從身後掏出一個小方盒,方盒打開,裏麵是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喏。”
謝必安拿過瓷瓶,將上麵的瓶塞打開。還沒等將血倒出來,便見血滴嗖的一下從瓶子裏衝了出來,朝夜皎月飛了過去。
夜皎月下意識地一縮脖子,隻覺得眉心一熱,一瞬間便沒了感覺。“這……?”
謝必安看著夜皎月的眉心上,那滴人神之血在她的眉心慢慢顯現出一個淺紅色指腹的形狀,還...微微有些歪向左邊,應該是剛剛夜皎月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讓血滴的位置偏離了原本指向的正中間。
“這是何意?”夜皎月不解這滴血的含義。
孟婆道:“神之意,又有誰懂?”
夜皎月抬手撫了撫眉心,也不知道此時自己的樣子,隻仿佛又一次感受到剛剛的那一絲灼熱。這是為了給來世的我做個標記,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嗎?她的眸中隱隱閃著淚光,夫君,你的情,我都記得。等我,等我去找你!
她看著手中的湯,對孟婆道了謝,又轉頭看向謝必安。“必安兄,千言萬語凝結其中,隻得一個謝字。大恩大德,就算是喝了孟婆湯,我也會盡力記住的!”
謝必安看著她,突然淡淡的笑了。“無須掛懷,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你謝我的。安心去吧,好好修你們的緣,一切都會好的。”
夜皎月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謝必安的笑容,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手裏的湯,不再猶豫,仰頭喝下,慢慢轉過身。
謝必安突覺胸腔一陣揪痛,幾乎是下意識地用左手拇指的指甲紮破了無名指的指腹,抬起手衝著夜皎月後腦的啞門穴就是一點。
夜皎月的身形一頓,愣愣的回過頭捂著後腦不解的看向謝必安。“必安兄?”
謝必安也愣了愣,隨後才道:“無事,你走吧。”雖不知道神之意,但我的這滴血,可以保你不被鬼魂侵擾。
夜皎月隻得錯愕的摸著後腦勺轉過身,朝著奈何橋的另一端走去。
孟婆和謝必安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看了半晌,雙雙不語。突然,身後不知從哪裏,飄出幾片粉白色的花瓣,其中一片掉落在孟婆盛湯的桶裏。
孟婆突然看著謝必安笑了笑,用手中的杖在盛湯的桶裏攪了攪,盯著桶裏的湯說道:“我覺得啊,櫻花挺好看的。”
“櫻花?”謝必安莫名其妙。
“那個孩子不是櫻花的花靈麽?那我就做次好事,讓他們來世在櫻花下相見吧。”孟婆神情少見的慈和。
謝必安順著她的眼光也向桶裏看去,頓時有些恍然。“有孟婆的指引,他們必會少受許多波折。不過...那孩子好像是梅精......”這花瓣好像也是梅花的花瓣吧......
孟婆愣了一下,又確認一般仔細看了看桶裏的花瓣,才倔強的撇了撇嘴,“我老眼昏花,管她是啥花呢!我也隻能做這些,之後的機緣,就要看他們自己了。不過苦修而成的姻緣,要比安排現成的那些扯線的堅實的多。”
謝必安輕歎一聲,“估計月老大人要打噴嚏了。”
而在他們身後,一個身著黑色罩袍的男人,手中捏著最後一片花瓣,轉身消失在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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