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相見

青衣墨發的女子久久佇立，目光沉沉。 風有些大，揚起她的發，也看不真是她的臉，隻是覺得有些陌生，也許是她的眼睛太過鋒利，也許是她瘦了不少，也或許…… 是心境不同罷了。 沒有想象中猛的撲過來的身子，也沒有淚流滿麵歇斯底裏的質問，更沒有那明豔張揚的笑。 她就像是收斂了所有的鋒芒，讓人看不到她身上的光，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冷，讓餘城不知如何開口同她講話。 日夜所思的相見，日日在心底默念的解釋，在看見碧落的那一刻盡數哽在喉嚨，堵的發疼，卻無法開口。 碧落冷然道:“皇帝，我的孩子呢？” 青衣清絕的女子，吐字清冷碎雪，就好像是在詢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般，泠泠嗓音不輕不重的淡然落下。 餘城臉色微微一白。 險些受不住這一打擊，往後微退了兩步。 皇帝…… 皇帝啊…… 碧落喊他，皇帝啊…… 這一聲，便是完全劃清界限，他對麵的人不再是這輩子都對不住的女人，也不是他餘城深深愛著的碧落，而是一隻百年貓妖，一直曆劫過後，淡忘前塵的貓妖。 再也，回不去了。 “在，淑貴妃的宮殿。”餘城迅速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露出一個微笑出來，“朕，帶你過去看。” 青絲微揚，碧落眉目鋒利如一把完全脫鞘的劍，那種寒冰夾雜對紅塵的舍棄，仿佛世界再無令她情緒波動的東西。 邁開步伐，碧落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後宮而去。 路過餘城身邊，她寬大的袖子在空中劃過淩厲優美的弧度，帶來一陣香風。 餘城下意識的抓住她的袖子，奈何終究是慢了一步，情色衣袖的一角在手心滑走，不帶一絲留戀。 淑貴妃正哄著小皇子喝水，就見一位青衣女子走了進來。 雖然麵容明豔，眉眼卻似霜淩雪，像是雪山之上終年化不開的冰。 在碧落的眸子淡淡的倒掃過來之時，淑貴妃身子不由得一僵，識趣的放下小皇子，退到屏風之後。 那雙沉甸甸的貓瞳太過滲人，根本不是淑貴妃能承受的沉重。 小皇子睜開了大眼睛，圓溜溜的碧綠色貓瞳在看見碧落之時，那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熟悉和依賴感讓小皇子咯咯大笑。 伸出手要碧落抱。 碧落走過去，淚目伸手抱住這個軟綿的小東西。 小皇子笑過之後，忽然大哭了起來，埋首在碧落頸肩大哭，哭的碧落心髒抽痛。 四個月的小貓妖，已經可以開口講話，下地走路了。 可是小皇子是早產，如果沒有碧落一顆內丹續命，早就死了。 身體本就比一般貓妖要弱，又沒有母親在身邊照顧，沒有貓妖一族的悉心照顧，四個月的小皇子雖然開了靈智，卻隻能如同一般嬰兒那般，隻能躺著。 餘城腳步一頓，看著母子二人擁抱在一起的畫麵，嘴角微微一勾，眼淚猝不及防。 他恨自己啊…… 這麽殘忍的拆散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