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清楚,薑皇後也清楚。
雖然對外他一直要偽裝成自己還很好的樣子,實際上心裏卻也很明白,他這早就是病入膏肓,也就是這一兩天之間的事了。
他沒有在薑皇後身上多想,是因為以他對薑皇後的了解,她不是那麽心狠手辣的人,不至於會連這麽點時間也等不得的。
反正他是一心一意的對待太子蕭昀的,這一點,薑氏很清楚!
她,犯不著鋌而走險。
可是——
現在蕭樾突然翻出了這半年來他和薑皇後之間的衝突。
因為種種原因,他確實是前所未有的責備過薑皇後幾次,甚至還氣急敗壞的動過手。
如果薑氏是因此而懷恨的話——
說她會鋌而走險,好像理由就充分了。
皇帝眼中眸光連閃。
蕭昀自然也是為了蕭樾這話心驚。
可是他卻是顧不得去揣摩其中內情的,當時就膝行爬到皇帝麵前陳情:“父皇,母後絕對不會做對父皇不利的事的。”
說著,又抬頭看向了蕭樾。
他攥著拳頭,使勁的壓下心中那些湧動的奔騰的情緒,保持著公正客觀的態度對蕭樾道:“皇叔,您今日受了冤屈,您心中有戾氣,本宮可以理解,但是僅憑您的一番揣測,就栽給我母後這樣大的一個罪名,就實在是過分了,皇叔你也消消氣,冷靜冷靜吧。”
話雖說的還算客氣,語氣卻是相當強硬了。
薑皇後本來是想和蕭樾理論的,眼見著這時候是皇帝已經起疑了,就再顧不上蕭樾,連忙再次跪下來,爬到皇帝麵前,扯著他的袍角哭訴道:“皇上,咱們夫妻二十多年,臣妾是個什麽樣的人您還不知道嗎?晟王他這分明就是攀誣,他為了自己脫身,才嫁禍臣妾的。”
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就越發的堅定了語氣,繼續道:“他都能把手伸到臣妾的宮裏去做手腳了,怎麽就不能探進朝陽宮去?我看他分明就是不打自招,他……”
一開始,方錦提議的時候,她們隻是打著如意算盤,覺得什麽也不用做,皇帝自然會把事情算在蕭樾頭上。
可是這一刻,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她為了自己脫身,就是明著栽贓,也一定要把這盆髒水死叩在蕭樾頭上了。
而皇帝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懷疑誰,或者不該懷疑誰了。
蕭樾說的有道理,薑皇後的陳情也不差……
他臉色越發難看,隻是咬著牙,沉默。
蕭樾看著是不太著急,就隻冷靜的看著他,等他表態。
薑皇後卻是等不得的,流著淚去再次去扯他的袍角:“皇上,臣妾真的冤枉……”
話沒說完,院子外麵突然浩浩蕩蕩的闖進來一批人。
因為他們人數有點多,動靜就顯得格外大了些。
眾人不約而同的循聲看去。
為首的是沉櫻,緊跟著的是方錦,再後麵是宮女太監一大群人。
沉櫻的麵色有些冷凝,方錦則是滿麵肅然。
快步進了院子,她就當機立斷的越過沉櫻去,快走兩步到了台階底下,跪下去,雙手舉過眉頭,從袖子裏送出一物,沉穩有力的大聲道:“陛下如果是因為我們正陽宮裏搜出了這種東西就要懷疑皇後娘娘有弑君的嫌疑,那麽別宮裏也搜出了同樣的東西,是不是也要一起被懷疑拷問?”
燈火的光芒之下,她手上——
居然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小瓷瓶。
薑皇後的目光定住。
皇帝卻是忍不住霍的站起來,指著她道:“你這又是從哪兒來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