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茹隱齒勾唇,心中暗作嗤笑,細觀陳妝瓷神色,啟唇。
“前來拜見自然少不了禮,妹妹可沒有姐姐一般淡然,可將無禮無教之舉‘自己當做’是厭虛禮嫌俗世,全然不顧他人笑話。”
言罷,林芷茹掩唇輕笑,眼中譏諷之意明顯,直直看向陳妝瓷。
陳妝瓷見那盒中放有幾方胭脂水粉,旁邊以青葙野草作飾,隻覺得心裏一陣鈍痛,接著就聽見林芷茹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林芷茹笑意漸濃,繼續道,“妹妹擔心姐姐念‘家’,這些都是妹妹特意托人從姐姐‘母家’帶來的。妹妹稱那兒為姐姐母家大概無錯吧?畢竟是姐姐自幼長大的地方啊。哦,還有那伴著姐姐長大的青葙呢!”
一串銀鈴兒般的笑聲發出,本該最是甜美動人的,如今挺進陳妝瓷的耳中卻覺得尤為刺耳。
妙櫻在旁聽著隻覺諷刺,暗忍嗤笑。
陳妝瓷怎會不知林芷茹是什麽意思。“青葙”是一種野花的名字,陳妝瓷未成名未入府時的妓名便是“青葙”。
一直到了她有了名氣,成了花魁,才有了個叫得出口的妓名。而這“青葙”,可不就是她從小到大都伴著她的名字?
至於林芷茹所謂的“家”,嗬,就是她待的那青樓嫣瓊樓。林芷茹這回可是戳到了陳妝瓷的心口子上。
而蘇宴淺走到門口,剛好聽到了林芷茹的這句話,心裏也忽的不是滋味。
這話,陳姐姐大概聽了無數次了吧,但是每聽一次都會傷一次,因為那麽愛瑾郎的她,卻永遠永遠都沒有機會走近他,而隻能遠遠的觀望……
而陳妝瓷很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很安分,安分得讓蘇宴淺都不忍心把她當成敵人……
“這位小主,我家貴人請您進去。”小太監的聲音將蘇宴淺從自己的心緒中帶出。
蘇宴淺回過神來,發現有小婢已經替她把門打開。
蘇宴淺伴著琴聲走進屋子裏,清香嫋嫋,令人安神,這是從前她到陳妝瓷宮裏常常能聞得到的,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陳妝瓷這習慣還是沒有變。
“妾見過陳姐姐了。”
蘇宴淺看到陳妝瓷的時候忽然有一陣鼻酸湧上,她印象裏的陳姐姐的麵容也忽然湧上心頭,她才發覺,離開這麽多年,她忘記了皇後的模樣,忘記了莫雪蘭的模樣,卻一直都記著陳妝瓷的模樣。
蘇宴淺從前在宮裏的時候,陳妝瓷真的很照顧她,所以這時,蘇宴淺此時倒是心甘情願地給她扶膝見禮,算是給陳妝瓷道謝。
清靈聲音驟起,打破了原來兩人之間冷言嗤諷的氣氛,眾人看向蘇宴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來人美得不可方物。
蘇宴淺可不管旁人怎麽看,淡笑未改,緊接著便對陳妝瓷說道。
“琴台偶弄心頭醉,墨案常揮字意衷。陳姐姐宮中所奏樂曲,妾今日有幸得聞,實是妙絕,可見姐姐是個脫俗絕塵的妙人兒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