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條熱鬧繁華的街道上,胡三就如一個土皇帝一般,威風凜凜。
周遭眾人逐漸發現了這裏的異常,議論紛紛,大多數不知實情的人,皆是想不明白胡三為何會如此生氣。
胡三掃了眾人一眼,麵容上青筋湧動,怒喝道:“安靜。”
猶如天諭一般,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雖還是能聽到竊竊私語之聲,但已是寂靜了許多,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大聲喧嘩,這胡三在這條街的威嚴,可見一般。
胡三深吸了口氣,麵色漸緩,嘴角強牽扯出了一個笑容,他轉頭看向那白發老者。卻見這老者手中捧著一個瓦罐,雙眼無神,披頭散發,口中胡言亂語的在說些什麽,看這幅瘋瘋癲癲的樣子,就知他已是瘋了。
胡三的鼻子一酸,他抓著老者的手,輕聲道:“胡伯,你怎麽來啦。”
那被喚為胡伯的老者依舊喃喃自語著,臉上帶著一絲驚恐的神色,眼神躲躲閃閃的,似沒有聽到胡三的話。
胡三雙目發紅,低低道:“胡伯,你快看看我啊,我是三兒。”
他連著輕喚了幾聲,這胡伯似怔了一下,看著胡三的眼中逐漸有亮光閃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似想起了些什麽,臉上忽有喜色,驚喜道:“三兒,是你嗎?三兒。”
胡三用力地點頭,連忙道:“胡伯,是我啊,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這胡伯神智逐漸清醒,他笑了笑,將手中瓦罐遞給胡三,道:“三兒,你一個人在這裏別累著了,我給你煮了些雞湯,你快喝吧。”
胡三身子抖了一下,他看了看手中的瓦罐,卻見裏麵的雞湯早已在剛才的爭鬥中,被灑了開來,此刻這瓦罐裏隻堪堪剩下了一點。他的心中,抑製不住地升起了滔天怒火,但身體內,是怎樣的暖流在流淌,是多麽強大的力量,瞬間就將狂怒壓了下去。
胡三低著頭,似乎有那麽兩滴晶瑩的東西,落進了瓦罐之中,他捧起這破舊不堪的瓦罐,放至嘴邊,大口地喝著裏麵的雞湯。
“咕咚,咕咚。”他大口的喝著,一口喝完後,但他卻沒有放下瓦罐,依舊大口喝著,喝著空氣,喝著這其中看不到,但卻能清晰感受到的,胡伯的滿滿心意。
瓦罐,遮擋住了他的臉,絲毫不漏的。
其中,似乎被藏了什麽哽咽聲?
即便心中在怒吼,可他依然不能,將那最軟弱的一麵展現出來。
他可以是狠的,他可以是凶的,他可以是無情的。
但他卻不能流淚,他即便是流血了,他也要笑著,他要將最凶狠的一麵展現出來。
這有這般,別人才會怕他,服他,才沒人敢欺淩他。
凶惡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傷痕累累的心,臉上的那副麵具,如何能摘下?曾幾何時起,決然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再也不願回頭,又或是,無法回頭?
胡三緩緩地將瓦罐從臉上拿開,重新露出的,又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他向著胡伯笑了笑,隨即將瓦罐遞回,道:“胡伯,我都喝好了,我陪你回去吧。”
胡伯接過瓦罐,搖了搖頭,道:“三兒,你忙你的,我自己能回去的。”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說了一句,道:“三兒,你要是看到四兒,就叫他快些回來,往後他要做什麽,就隨他去,我也就不阻攔他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