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
同樣的月。
夜色微涼,帶著離別的殤。
冷亦非走後,花容披著星月連夜趕往鳳翔藏經閣。
藏經閣裏收古藏今,收集了六界各界的奇聞異誌,奇思妙訣。
花容鑽進藏經閣裏,一頓埋頭翻找。爹爹寵她,從不逼她同哥哥們一樣修煉神法背誦術訣,但是經常抱她到藏經閣來給她講六界的趣事。
花容隱隱記得幼時爹爹曾和她講過一個神族禁術,有關渡法,有關強奪。
一頓埋頭翻騰,終於在天大亮時,花容在格架後的角落裏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張薄薄的紙,紙麵已起皺泛了黃,紙張也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
晨風清清。
角樓之上,一角白衣飄搖。
花容一身素服,單薄的身影在晨風裏搖搖欲墜。
她捏著那張紙,茫然的,無措的立於朝陽的輝光裏,渾身冰涼。
晨風清涼,拂過她的手,帶著那張紙揚進風裏。
風過天靜,紙頁失了助力飄飄落在地上,在餘風的作用下又在地上滾了幾滾,來回翻轉,終究還是有字一麵朝了上,紙麵上,三行齊篆小字整齊書於其上:
飛升上神者,可共享秘術大成金身道氣,從此同命同根,其一亡,則其二重殤,殞半命,喪修為十之六成,慎慮。
冷亦非說天帝受傷臥床,是他用九龍金身訣為天帝療了傷。他的九龍金身訣已大成,而天帝早就是上神了。
花容相信冷亦非是絕對不會做出殺害爹爹的事來的,若他和自己在一起是有所圖,若真的是他殺了爹爹,殺了爹爹後,鳳族於龍族而言不過一塊魚肉,他便沒有再來找自己的理由了。何況,他身上還有那麽重的傷。
花容自認看人很準,冷亦非對自己的情意揉進了一舉一動垂眼抬眉裏。百年相處,若他是裝的,定騙不過她。
凶手不是冷亦非,而是另一個練成了九龍金身訣的人。
可在短時間內速成九龍金身訣,又與鳳族有恩怨想殺爹爹的人,隻有一個。
天帝。
是天帝殺了爹爹!!
或者,也可以說是她害死了爹爹。
因為如果沒有她,冷亦非便不可能煉成九龍金身訣,冷亦非練不成九龍金身訣就無法為天帝療傷,天帝也就無法得到九龍金身訣的金氣,如此,爹爹也就不會死。
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子而死。
究其根底,其實是她害死了爹爹。是她自己害死了最愛她的那個人。
“爹爹,且待容容手刃了仇人,再向您謝罪。”
花容望著虛空喃喃道,而後無波鳳眸染了一層濃殤。
“九哥哥,對不起。”花容又道。
“對不起,可是我不得不這麽做。”
花容喃喃望著升起朝陽,縱身一躍,化一道紅光消失在茫茫碧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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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河畔,鳳翔岸。
自從兩族陳兵對峙,弱水沿岸黑雲壓天已有百年。
肅殺蕭索,弱水今日氣氛卻格外緊張。
頭上黑雲滾滾,愈壓愈低,濃雲之間偶有雷聲轟隆,似伏臥巨獸壓抑的怒吼,亦如暴風雨前狂躁的低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