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該是墨色的簪花小楷,卻帶著一股紅色,放得近了,還能聞得到墨香之中的血腥氣息,果然是以人血所書。
豫嬪看到那經文,心頭一顫,她明明是邀了曦妃來這裏見情夫的,什麽抄經,她心中冷哼,麵上卻詫異道:“那剛才陛下問曦妃,娘娘怎麽不回答陛下呢?”
忘惠歎了一聲,“豫嬪娘娘有所不知,這經文需抄寫之人心誠而口密,隻可潛心祈求,不可將之拿出邀功炫耀,否則便不靈了。故而曦妃娘娘寧願被陛下誤會,也不願意說出事情的真相。”
武帝低頭望著依舊跪在地上的薑嫚,伸出手拉她起來,“嫚兒,究竟是什麽心願,讓你寧願冒著被朕責罰的危險,也不願意說出來?”
薑嫚眼眶血紅,伸手抓著武帝的手站起來,低著眼也不看他,“臣妾一直看西太後娘娘病臥不起,便想到此法子,為西太後娘娘祈福。”她說話的時候,身子也朝外偏著,不似平日裏拉著武帝的手,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你不說,朕如何明白你的一片心意。”武帝拉著她的手,目光在落在她絲毫未損的玉手上,眸色微深,“嫚兒刺血抄經,傷口在哪,朕看看嚴重嗎?”
“陛下還是不相信臣妾,臣妾……”薑嫚眼裏的眼淚終於滾落了一顆下來,低聲道:“陛下要看的話,到了未央宮,臣妾給陛下看個夠。”
姚震這次在一旁卻小聲道:“陛下,奴才曾聽說,若是要以血抄經,最為誠心有效的便是用心口附近的血。”
聞言,武帝眸子一震,望著她眼底露出了深深的憐惜,伸手擦了她頰邊的淚水,“朕的好嫚兒,是朕委屈你了。”
難怪她穿的這般的素淨,又不肯伺寢,原來是潔身抄經,為母後祈福。
豫嬪眼看武帝不僅沒責怪薑嫚,反而語氣裏充滿了憐愛和珍惜,不禁氣惱,朝著蘿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說話。
蘿葉看計謀不成功,正擔心自己暴露的時候,又接受到豫嬪的眼色,想起今日要是不成,回到停雲軒自己也吃不了好果子,索性拚了一拚,便壯著膽子,咬了咬牙道:“曦妃娘娘,可是奴婢經過這裏的時候,明明聽到了裏麵發出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再怎麽說,大師也是男子,你與他相邀在此,說是抄經書,然那之前傳出來的聲音,又是什麽事?難道這裏真的有鬼魅嗎?”
武帝的手果然一頓,目光再次幽深了起來。
說到底,他再覺得忘惠大師料事如神,修身養性,可根本上,忘惠還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半夜獨處,免不了讓人想起一些不能說的事情。
薑嫚幽幽地道:“陛下你不相信臣妾嗎?”
武帝垂下了眼眸,靜然不語。
忽然旁邊的忘惠看到武帝的神情,豈有不知,天下的男人遇到這個問題,有幾個能完全冷靜的。
他仰天長歎了一聲,卻是緩緩地道:“既然女施主你硬要懷疑貧僧和曦妃有染,貧僧乃出家之人,無謂人事,可曦妃娘娘乃陛下寵妃,不能受此委屈。今日,貧僧便證其清白吧。”他說罷,又念了一聲佛號,“貧僧出生之日,便色戒已空,正是因此,被雲遊過路的師尊看中,收為徒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