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安盯著她一眨不眨,微安垂眸,似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背過身道,“你快點,時間不多!”
微安奔出後院,沈逾安走近蔚海藍。
沈逾安站定在她的麵前,他低下頭瞧著她失魂的麵容,而後他伸出手,取過她手裏的那把槍。他看見她在顫抖,指尖輕輕的顫抖著。心裏竟是一記抽痛,他低著聲道,“走吧,從這裏出去,回去屬於你的世界。”
沈逾安愛憐地撫撫她的頭發。
她真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蔚海藍沒有動作。
她深邃的黑眸,空洞洞的映出他的模樣。
沈逾安從她的眼裏看見自己,那是一個陌生的人,就連自己也會不認得。他早已不是那個沈逾安,早已經不是了。手撫過她的發絲,拇指磨蹭著她的肌膚,他好像要親吻她,最終卻隻是微微一笑,“藍,你可以回家了。”
“逾安……”蔚海藍沙啞地喊。
“回去吧。”沈逾安道。
蔚海藍愣愣地瞧他退後幾步,瞧他轉過身去,瞧他的身影從眼前消失不見。
年少時的日子,多麽春光燦爛。
那時候天很藍雲很白,徐明朗和袁圓在鬧,吵著什麽,她已經忘記了,大抵又是為了一些小事在折騰。沈逾安就坐在她的身邊,他們在合看一本書,看的是什麽書,她好像記不清了。因為實在是看了太多。將那本書翻個頁麵,才見那是《孔雀東南飛》。
——兩家求合葬,合葬華山傍。東西植鬆柏,左右種梧桐。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行人駐足聽,寡婦起彷徨。多謝後世人,戒之慎勿忘。
……
秦臻收到他們逃跑的消息,就立刻讓人進院去救人,而他也追向了沈逾安一行。
從車子裏豁得丟出一樣東西,用布條裹著,染著血跡。
秦臻彎腰拾起,望著車子遠去的小點,舉手示意手下不再阻擊。
蔚海藍一直站在院子裏,直到有人將她帶了出去。
蔚海藍的視線在人群裏穿梭,她看見一輛車子裏躺著他。她揮開扶她的人,跌跌撞撞往那人奔了過去。車子已經開動,馬上要將他帶走。雷紹衡的臉色很白,從未有過的白。秦臻在後邊喊,大概是說讓她坐另一輛車子。
蔚海藍扶著窗沿,望向車裏的他。
意識朦朧,鮮血染紅雙目,一切都旋轉起來。
雷紹衡微笑著,瞧她安然無恙。
蔚海藍啞著聲急切問道,“如果沒有出事,那天你會不會跟我走。”
雷紹衡蒼白俊顏,浮著的那抹笑意卻緩緩散開,自始至終都是不應。車子已經駛離她的身邊,秦臻將她扶開些。蔚海藍一個恍惚,天旋地轉,支撐著的最後力量都被抽空,抽的徹底幹淨,他仍是什麽都沒有說,連一個搖頭點頭的動作都沒有。
蔚海藍感覺輕鬆了。
她隻想回去了,要回去了。
那是一場持續並不久的瘋狂火拚,警方嚴密地查找。
幾輛吉普車駛過叢林。
居中的車子裏坐著一男一女。
夜色深了,男人和女人的身影都淹沒在黑暗裏,瞧不清他們的容貌。隻是男人一開口,那聲音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動聽,男人的雙眼斂著精光,“阿楠,你要救的人已經平安無事了,你是不是也該聽話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