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們還很感性,還記得那些‘最可愛’的人的犧牲。
還在感動,在感激。
但隨著時間,慢慢的,大家會忘記那些鮮血,忘記那些犧牲了隻存在於烈士墓碑上的名字。
上輩子,陳白羽曾經不止一次的看到過關於老兵老無所依的新聞。為國家,為人民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傷了身,殘了腿,最後卻住不起房,治不起病,甚至隻能無聲無息的老死而無人知。
每次看到這樣的新聞,陳白羽就會務比的悲憤和難過。但是,她又是有什麽資格悲憤?因為平時的話,她也會忘記那些曾經付出了一切的可愛的人。如果要捐款的話,她也會問一句:能落實到需要的人身上麽?
她不知道,所以她往往會選擇不捐。
然後在看到那些新聞的時候,又假裝自己‘很正義’的理直氣壯的去罵那些人。
罵誰?
質問誰?
誰讓老兵老無所依?
是誰忘記了為和平生活付出了一切的老兵?
不知什麽時候起,曾經的‘最可愛’的人變成了‘臭當兵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大家在說起兵哥哥的時候少了一分敬意,多了幾分輕視。
台上的老兵還在直白的表述著曾經的艱難,說起那些倒下的戰友們......
老兵講述後,校長總結,希望同學們能夠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不忘過去,不畏將來,展望未來,成為一個能夠為國家為社會貢獻的接班人。
大家要學習老兵精神,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犧牲,勇往直前。隻有努力學習才能對得起那些為了‘讓廣大勞動人民群眾過上好日子好生活’而犧牲的兵哥哥們。
晚上,宿舍門都睡著後,陳白羽從小木箱裏掏出一個日記本,一支筆。
聽了老兵的講述,陳白羽心情有些惆悵。
1991年9月3日,晴
‘......想起了上輩子因為李天朗出任務受傷而逼著他在工作和愛情之間選擇的自己。我也是一個自私的人,希望有人守護自己的國家,但卻不希望身邊的人成為那個付出的人,不希望身邊的人曆經危險。卻忘記了,你不付出,我不付出,誰來付出?你所求,我所求,世界怎麽辦?’
周末,陳白羽在校門口的小賣部買了信紙,給遠在京都的大哥四哥寫信,然後給在縣城讀書的二姐三姐寫信。
陳白羽和大哥四哥說了學校的生活,說說老師,聊聊同學。
然後和二姐三姐約好,國慶節放假的時候一起回農場。
把信寄出,然後就等著國慶節放假。
一個月下來,陳白羽和上鋪的陳圓圓還有同桌葉清娜的關係最好。
“小羽毛,起床吃早餐了。”陳圓圓很高興,“明天就是國慶節了,上完今天的課就放假。哇啦啦。我很高興啦。”
陳白羽坐在床上,還在考慮要不要請假一天?
今天上完課已經傍晚,她從市裏坐車回到H縣,但H縣已經沒有了回寶陽鎮的車,隻能等第二天。
當然,即使有車,大晚上的,她也不敢坐。
“小羽毛?”陳圓圓一巴掌拍過來,“醒醒,吃早餐了。發什麽呆?”
想到飯堂簡單的早餐,陳白羽就沒有胃口,她已經吃了一個月的青菜粥。雖然周末的時候她會到‘天下大雞’改善夥食,但早餐的青菜粥真的很難下咽。
清淡無味,青菜煮的很老,粥很爛,很稀。
可能因為攪拌不均勻,有些青菜已經熟到變色,有些還沒有熟。一口下去,各種味道在口中停留。
稀拉拉的粥吃不飽,還要每節課間都跑廁所。
陳白羽真的想要問問,一個月十五元的飯菜錢用到哪裏去了?
認命的起來,和陳圓圓還有其他的幾個舍友一起去飯堂吃早餐。為了宿舍的衛生,飯菜是不能端回宿舍的,被舍管阿姨看到了是要罰掃廁所的。隻能在飯堂吃完,然後洗幹淨飯盒。
“小羽毛,你在想什麽?粥都吃到鼻子裏去了。”陳圓圓奇怪的看著一早就魂不守舍的陳白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魂被勾了呢。”
陳圓圓笑盈盈的戳戳陳白羽的額頭,“回魂了,回魂了。”
“天靈靈地靈靈......”陳圓圓雙手在陳白羽的頭上‘作法’一圈,“回魂了。”
陳白羽直接翻了個白眼,昨晚宿舍的同學因為放假太興奮而睡不著,也不知道誰最先開始的,講鬼故事。
相對於‘午夜凶鈴’,現在同學們的‘寧采臣和聶小倩’簡直就是搞笑版的愛情故事。
“哎。我以前天天說我媽做飯難吃,被學校飯堂這一對比,我媽簡直就是禦廚了。”陳圓圓抿抿嘴,“幸好每個周末都能回家,否則,我肯定要瘦成菜幹。”
陳圓圓同情的看了陳白羽一眼,相對她這個周末能回家的孩子而言,陳白羽簡直就是可憐蟲。因為家太遠,周末兩天也隻勉強夠來回的時間。所以陳白羽從開學到現在還沒有回過家呢。
“你說,寶陽鎮怎麽就那麽遠?”
“你讓我怎麽回答你這個問題?”陳白羽有些無奈,和上輩子一樣,大家對偏僻的寶陽鎮不熟悉,甚至不知道存在。
“你們在聊什麽?”淩雯文端著飯盒過來,手裏拿著一瓶炒香的蘿卜幹,往陳白羽和陳圓圓的粥裏倒一些。
“終於要放假了。陳白羽,你回家嗎?”
“回。”好幾天假呢。她已經想阿祖,還有阿公阿婆了。
也想大唐農場了。
考慮了一個早上,陳白羽最後沒有請假。隻是沒想到,她剛出校門口,就看到炳堂叔正蹲在校門口左手邊的空地上啃甘蔗。
麵前已經有了一小堆的甘蔗渣。
“炳堂叔?”
怎麽來了?
“小五。”炳堂叔很高興,猛地站起來,用剛剛拿著甘蔗的手揉揉發麻的雙腿,“走了。阿祖讓我來接你回家。”
一邊走,一邊啃甘蔗。
甘蔗渣就隨便的扔在地上。
至於剛剛揉了腳的手,就是‘大菌吃小菌,小菌當補品’。
“陳白羽,這是你爸?”同宿舍的李惠玲和黃小玲過來和陳白羽打招呼。都覺得陳白羽的阿爸很年輕。
炳堂叔黑著臉,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老了?
明明就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帥美男。
“不是。我堂叔,來市裏辦事,順便接我回家。”
陳白羽擺擺手,跳上小四輪。既然有了專車,那就去批發街買買買,給阿祖還有阿公阿婆買禮物。
陳白羽還給黃媽媽還有農場一些上了百歲的老人買了襪子和奶粉。
人老了,即使現在才10月份,就要穿襪子了。陳白羽挑選的是比較厚的襪子,很適合村裏的老人。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村裏也一樣。
能有幾個百歲老人,是農場的福氣。
陳白羽和炳堂叔先回H縣接二姐三姐,然後再回寶陽鎮。
“阿祖。”陳白羽撲過來,想要抱住阿祖,卻被小胖子推開。
小胖子雙手掐腰的站在陳白羽麵前,“阿祖,我的。我的。糖,我的。”
“我的。”陳白羽不客氣的推開小胖子,用力過猛,小胖子一屁股坐下,也不哭,直接爬上阿祖的搖椅,雙手摟著阿祖的脖子,圓瞪著雙眼,“我的。阿祖,我的。”
小胖子直接壓在阿祖身上,身體力行的霸占著阿祖。
“嗬嗬。小胖墩,把阿祖給壓壞了。”陳白羽想要掐小胖子圓溜溜的小肥臉,小小胖子直接把頭埋在阿祖懷裏,得意的笑的歡暢。
“姐,壞。很壞。不給糖。”小胖子不僅霸占了阿祖的懷抱,還想要霸占阿祖的所有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