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對學生的儀表很重視,一個月組織學校領導和老師檢查一次儀表形象。
所有學生和老師都不能穿拖鞋進教學樓,男同學不能留長發,不能染發......女同學不能穿短裙、短褲和高跟鞋,不能留長指甲,也不能戴金銀首飾等東西。
不能奇裝異服,不能異類。
學生出現在教學樓就必須要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如果被檢查到不符合市一中學生形象的同學,一次批評教育,第二次在全校師生麵前檢討,第三次叫家長。
要是屢教不改,會直接被退學。
要麽回家,要麽去別的學校,反正市一中不要不聽話的學生。作為市最好的中學,它有任性的資本。
大家都知道學校對儀表形象的重視,一般人不會輕易挑釁學校的規章製度。
又到了一個月一次的儀表檢查時間。
早讀的時候,淩雯文一臉絕望,“我這個周末忘記去剪頭發了。我的頭發有些長了。”一會,檢查的老師就要來了。
本想回宿舍,自己胡亂剪短些,然後周末再去給理發佬修整的。
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淩雯文悲哀的揉著頭發,“嗚嗚。要被批評了。”
葉清娜有些疑惑的回過頭,“雯文,你是女的。”
女同學是沒有頭發要求的。真不明白,淩雯文在擔心什麽?相對於女同學而已,淩雯文的頭發已經算是很短了好不好?
好一會,聽到淩雯文更絕望的聲音,“我好像忘記我是女的了。”好吧。自從初中後,她就堅持每個月剪一次頭發。
習慣了。
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忘記自己是女同學,是不需要保持短發的。
陳白羽和葉清娜同時呆住,這也能忘記?
“我媽讓我留長發,說淑女。我告訴我媽,學校規定男生不能留長發。”淩雯文很委屈,“我媽當時也沒有提醒我。我說要去剪頭發,她還說‘哦’。什麽意思嘛。讓我誤會了這麽久。”
誤會什麽?
誤會自己是男生?
這還需要阿媽提醒?
葉清娜笑的狡猾,“如果知道你忘記自己的性別,相信你阿媽也是奔潰的。”
陳白羽抿抿嘴,有些哭笑不得。
說著頭發,然後聊到現在的發廊。
葉清娜看了一眼正在早讀的同學們,放低聲音,“我跟你們講個笑話。有一次,我小舅舅要去剪頭發,走進一家新開的發廊,看起來很新,很漂亮,裏麵裝修得也很舒服。我小舅舅就想試試現在的發廊手藝是不是比外麵走街串巷的理發佬手藝要好。”
“小舅舅剛走進去,就有好幾個女的‘理發師’走過來問他要什麽服務?要什麽價位的套餐?有沒有相熟的理發師?聽說小舅舅是第一次來,大家高興得有些詭異。有個女的‘理發師’給小舅舅倒了一杯水。”
“我小舅舅可高興了,覺得服務態度好,周到。喜滋滋的喝了水,然後說要剪頭發,還要最便宜的套餐。我小舅舅以為套餐就是洗頭剪發按摩一條龍服務。完全沒有多想。他知道珠三角等地方,有其他‘業務’的發廊,但沒想到市裏也有了這樣極具‘特色’的發廊。”
“女理發師讓小舅舅坐在鏡子前,然後開始給他剪發。剪到一半,我舅舅發現不對勁,對方根本就不會剪頭發,胡亂來,把他的頭發剪得好像狗啃。還是那種餓慘了的狗啃的,一片一片,一塊一塊的。我小舅舅很氣憤。女理發師一邊剪頭發,一邊在小舅舅身上亂摸。”
“小舅舅瞬間就明白,自己是進了‘雞窩’。小舅舅直接撤掉披在身上的布就要走,怎麽都不願意再留下。再留下,十有八九要被宰。”
“小舅舅頂著一個難看到要哭的頭走了半條街也沒有找到一個正規的發廊,最後還是在橋頭附近的那顆大龍眼樹下找了個老手藝人剪了。讓我小舅媽罵了很久,明明街頭的老理發佬手藝就很好,偏要‘裝大頭’去什麽發廊。”
‘裝大頭’是本地話,假裝自己很有本事,很有錢。
陳白羽也想起在東莞見到的那些掛著羊頭賣狗肉的發廊,明明就不是發廊,卻偏要裝修成發廊的樣子。
從外麵看,就是一家發廊。
不知道,裏麵是內有乾坤。
忘記了,上輩子是什麽時候才開始掃黃的?
反正90年代初期到末期,都有很多這樣的發廊,應該屬於黃色業務高速發展的年代。
但在2005年之後就很少見這一類發廊了,因為發廊換成了沐足場和按摩所。
2005年到2014年是沐足場和按摩所大肆大戰的十年。這些場所用高工資吸引很多農村女孩入職,然後在工作培訓的時候才被告知,高工資的是其他的業務。
當然,這是自願的。
願意就幹,不願意可以走人,也可以留下來當一名單純的沐足師。不過,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就煎熬了。
看著別人領取一兩萬,自己隻能拿一兩千。
這是差距。
這也是引誘。
大部分人都逃不過虛榮和妒忌,最後選擇墮落。
明明就應該是休閑養生的場所,卻被搞得烏煙瘴氣。一些沐足女甚至給自己印刷名片,在沐足場之外接‘業務’。
2014年2月份,DG市出動警力全麵掃黃,那些隱藏在城中村,隱藏在出租屋裏的大批‘小甜甜’‘夜聊阿姨’‘知心小美’被帶走。
一時間,驚動全國。
誰也沒有想到,一間巴掌大的發廊,裏麵竟然藏了十幾二十個‘發廊小美’,一間十平方米不到的出租房,也住了好幾個‘小甜甜’,擺放了好幾張床。
至於沐足場、按摩所,即使最小規模也有數百‘小甜甜’被帶走。
一夜間,幾乎所有的沐足和按摩場所被查,被封。
隱藏在城中村裏的發了幾乎銷聲匿跡,不複存在。
黃色產業的領頭人***被判無期,他的保護傘劉先生被查。
持續了20年的‘發廊’業務開始瓦解,還DG市一片清寧。
陳白羽歎口氣,現在才90年代初期,才1991年,離2014年還有23年。現在‘發廊’業務正是蒸蒸日常的時候,大量沾輕怕重、好吃懶做、愛無虛榮的女孩或主動或被動的踏入那個行業。
一個本應該被人唾棄的行業,卻因為其的‘高收入’而吸引越來越多的‘工人’。
陳白羽看了同學們一樣,低聲說道,“我們不要去發廊。”
現在正規的發廊很少,很容易就走錯門。如果遇到‘壞人’,那真的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上輩子,陳白羽就在一則新聞裏看到過相關的報道。一個年輕的女孩因為走進一家掛羊頭賣狗肉的‘發廊’而被毀掉一生的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