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和大姑敷衍的聊了一會,就開始準備東西去外婆家。
大姑不把阿媽當一回事,阿媽也覺得大姑這個人連敷衍都多餘。雖然大姑喜歡找茬,但阿媽從來都不會正麵接招,因為阿媽覺得那是在浪費時間。
有些人連話都不會說,更不要說做人。
和不會做人的人談亂相處之道,那是為難自己。而阿媽是寧願搬磚也不會為難自己的人。所以,阿媽和大姑也算是相處‘和諧’了。
阿媽給外公外婆準備了不少的東西。
陳白羽也把自己給外公外婆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給外公買了一瓶養生酒,老虎骨泡的酒。還是李建國戰友幫忙弄來的,花費了不少錢。
但陳白羽高興。
外公喜歡酒,即使早餐也要喝一碗,更不要說午飯和晚飯。要是一天沒有酒,外公就會渾身不得勁,吃不好,睡不著。
外公也是個建築工,在鄉下幫人蓋房子,修整灶房。外公還懂一些五行風水,誰家建房子打地基都會讓他去看看,還有灶口的朝向、高低等等。
千萬不要以為火灶是隨便起的,用多少塊磚頭的高度也是要根據火廬的位置還有門口的朝向來定的。
例如有些人家的火灶是七塊磚頭的高度,有些人家則是九塊。火灶的高低對火苗的旺盛也是有影響的,所以火灶矮了就要另外想辦法通風,加大柴火的燃燒率。
千萬不要小看農村人的智慧。
更不要小看生活中存在著的智慧。
外公因為樂善好施,所以在村裏的關係很好,常有人請他喝酒。
因為外婆喜歡炫耀,所以陳白羽給她買了一件外套,一件唐風的大紅外套,很俗氣,但陳白羽相信外婆肯定會喜歡的。
也相信,外婆肯定會在村裏炫耀一番。
記得上輩子,阿媽從東莞給外婆帶了香米。外婆大中午的煮飯,然後拿著一把大葵扇在火廬門口,不停的扇著風,讓香味飄得更遠一些。
不少人聞著香味都過來問外婆吃什麽?怎麽這麽香?
外婆一臉得意,“我家話如從東莞買回來的米。”
“這孩子就是不聽話。家裏也種了稻,哪裏需要買米?浪費錢。”
“既然買了,我就煮來嚐嚐味兒。聞起來香,也不知道吃起來香不香,聽說是泰國香米呢。”
村裏人誰不知道外婆的性子?但即使知道也妒忌,因為人家養了一個好女兒,還有一個好女婿。
女婿比兒子還要孝順貼心。
“大嫂,你拿這麽多東西回娘家?你看看我,隻拿了一斤糖。”大姑看到阿媽大包小包的準備又開始找茬。
阿媽還沒有說話,阿婆就已經開噴了,“你還知道你是在回娘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發乞丐呢。”
辛辛苦苦養大一個女兒,竟然還不值得一斤糖?
阿婆怒瞪了大姑一眼,“不高興就回家去。”礙眼。
大姑跺跺腳,“我是為了你好。”
“你少回娘家就是為了我好。”好好的日子都被攪和了。
兒女都是債。
上輩子欠了她的。
阿婆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會真的把大姑趕回家。
“哼。白眼狼,什麽好東西都往娘家搬。”
大哥想要說什麽,被阿媽拉住了。大年流流的不適宜吵架,再說,即使吵贏了又怎麽樣?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雖然阿媽沒有讀過什麽書,不懂大道理,但她明白好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她有憨厚老實的丈夫,有聰明能幹的兒子,漂亮可愛的女兒,根本就不需要計較大姑的話。
阿祖常說,越是過得不如意的人就越是計較。
生活幸福的人,從不斤斤計較,因為不需要。
阿媽當大姑是透明的。
至於阿爸?
嗬嗬,當大姑丈是透明的。
曾經有一年,大姑剛結婚不久的年初二回娘家探親,在路上遇到了帶著阿媽和大哥去探米婆的阿爸。
阿爸和大姑丈打招呼,而大姑丈竟然當沒有聽到就這樣直晃晃的走了過去。大姑居然也跟在大姑丈身邊,當沒有看到和他們打招呼的大哥一家。
在農場,新年打招呼不被應答是很不吉利的,因為會讓人想起讓看不見摸不著的鬼魂。阿爸當時就被氣著了。
從那以後阿爸再也沒有主動和大姑丈打招呼,愛理不睬的。
“姐,姐。你的書被撕了。”小胖子從阿祖房裏跑出來,急吼吼的雙手拉住陳白羽的手,“快。”
陳白羽想起了什麽,眼裏閃過一絲懊惱。
她竟然忘記了大姑家那兩個被寵壞的表哥,冒牌二世祖。這兩人就沒有消停的時候,每次來家裏都是這個房間轉轉,那個房間看看。
發現有什麽吃的,要麽立刻敞開肚皮吃,要麽就藏起來一會帶回家。
有時候,明明就是他們欺負人了,還倒打一耙說別人不歡迎他們。大姑更是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罵別人的家的孩子。
陳白羽被小胖子拖回房間時候,發現兩個表哥正在阿祖的床上吃陳白羽給阿祖買的奶粉和麥乳精。
也沒有衝水,就這樣一勺一勺的幹吃。
吃的時候,還撒得一床都是。
阿祖給小胖子藏的芝麻糖和花生糖也被亂扔在被麵上。
陳白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扔在地上的已經橫著撕成了兩半的《圍棋布局大全》,這是李白送給她的新年禮物。
陳白羽過年的時候給李白帶了一套高級水彩,希望他可以隨心所欲的畫畫,把農場的美景畫下來。
李白則教陳白羽圍棋,還送了她《圍棋布局大全》。李白不僅教陳白羽,還教陳一元和陳輝年。
用李白的話說就是,男人怎麽能不懂下棋?
從圍棋裏學習布局,鍛煉腦子。
陳白羽撿起地上的書,看了一眼還在床上吃吃喝喝,把阿祖的被子弄髒的兄弟兩,默默地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有些人不值得生氣。
“大哥,這被子又軟又薄還暖。”
“真好。要不,我們帶回家?家裏的被子都舊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鬆軟的被子呢。”
兩人就這樣當著陳白羽的麵討論著如何把被子帶回家。陳白羽一點都不著急,因為她知道阿公阿婆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大姑敢出聲,阿公就敢不顧年初二的大日子罵人。
這輩子是四哥從京都帶回來的羽絨被,鬆軟暖和,最適合阿祖。兩位表哥要是敢提出要,阿公不僅會罵人,還會打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