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他手裏不停的轉著佛珠。速度越來越快。
“你不信?我初次去青樓挨打,如今還留了疤痕。”
“不可能!”梁雨望突然咆哮著。
“哥哥,你可曾記得我成婚那日,你送我進的信王府!”
“一個經曆磨難的人,會更加蒼老。而你,歲月無殤。”
“梁雨望,你如今真是自私啊,是不是我一定要變成又老又醜才算是對的起這世界給我的一切懲罰?”
“對,母親臨終唯念你,你身在何處?歲歲年年,你可知母親日日盼你歸來。你有情有意不假,可是不孝不順!”
這點她承認,原來他最耿耿於懷的,是母親孤苦無依時的眼神。
“都說父母在,不遠遊。可信王妃到好,一走就是十八年。”
木流雲慢慢走過來,看來他們兄妹見麵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美好動容。
兄妹有情似無情,起身之後兩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心裏掀起的波瀾,跌宕起伏。
哥哥一個轉頭,背上簡單的行囊一路往南,然後兩個雨滴大的淚珠從臉頰劃下。
她轉頭,一樣淚水如同端了線的珠子。
木流雲帶她回客棧,準備前行。
這裏是廬州,需要向南走很遠很遠。
元昌的師叔問他:“究竟何人?”
他隻淡淡回答兩個字:故人。
兩人單獨騎馬追部隊而去。路上,她看見宏兒留下的記號。還未出廬州,路過一條河,看見三丈長的瀑布如天上下了煙霧,美不勝收。
“你在這裏等我。”她從馬上走下,走向河邊,褪去衣服,一絲不掛的走進湖水裏。她將頭一同埋進水裏,瞬間周圍一片黑色水暈。她從水裏探出頭來,木流雲看見那濕漉漉的白頭發從水裏湧出。
慢慢遊向瀑布處,徹底洗去她一路塵埃。木流雲站在樹下,他隱隱感覺自己心潮澎湃,可還是隻敢遠遠觀望。怕說錯一句話,終身為奴的機會都會被剝奪。
她從水裏出來穿衣服時,木流雲四下觀望,一來是看看周圍有沒有閑雜人等,二來……是他自己害怕,不敢看。
隨著楊宏遠留下的記號,追到晚上,追到一家客棧。
盛平吃飯也不安心,為何還不見香兒過來?楊雲釗不停的安慰她,沒事的。
正是擔心之餘,宏兒跑上來,興顛顛的說道:“姨娘回來了!”
她今日重新黑了一天的頭發,突然好像哭。她看著自己曾經的模樣,想起身邊的那些來了又走的男人。
她又一次回到了汴梁城,她的信王府已經不是她的信王府,府門上改成郡公府。
盛平看著她失落的眼神,不免心疼。於是不願讓她過多停留,拉她上車。
“姐姐,我再看一眼,你讓我進去看一眼。”
“香兒,這是別人的府邸了,哪能說進去就進去?你以為皇上召我們回京是為科舉嗎?不是,是要冊立儲君了。這就是儲君之處,不可貿然。”
“香兒,快走。”楊雲釗硬生生將她推進馬車。
這一眼,十八載如白駒過隙。
回到郡主府裏,有些東西已經變了。那些曾經的樹木,都已經參天。
“我想……想去見皇上一麵。”她可能忘了,趙禎緝拿她這麽多年!
“不可……”盛平呼吸急促,嚇的不清。
“讓她去吧,皇上不是拿她問罪,這麽多年,他也是想替信王照顧你,看見你這樣子,他一心疼,就勉了你所有過錯。”楊雲釗在趙禎身邊多年,他在趙禎喝多時,常常聽見他念叨:朕對不起皇兄,朕一定要把他最愛的王妃找回來。他深知皇上嚇不了狠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