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反倒覺得,陛下此舉大善。”白朔站出來反駁道,聲音低啞陰沉。
“林將軍保家衛國,盡職盡責,邊防戰士拋灑熱血,官品右遷理所當然,陛下此舉既讓在翰沙城中犧牲的將士安息,也避免寒了邊防將士們的心。”
林熙並沒有找到陸佑的身影,直到白朔也說完,才平靜的站出來。
看來,自己的到來的確損失了有些人的利益,隻是,並不是目前這或反對或支持的三撥人。
花無岸派係的反對,是為了給眾人一種自己和平南王不和的錯覺,讓她盡快融入其他派係,獲得墨玦的信任。
而那些沒落武將的反對無濟於事,正能體現出墨玦對自己的拉攏。
至於白朔本是樓儒賢的門客出身,自然要為林熙說話。
真正將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的人,是那些未開口的中庸黨派,他們一方麵還在觀察如今的形勢,暗中享受著墨玦和花無岸兩方的拉攏,另一方麵又覺得林熙的存在威脅著他們的地位。
這朝堂之上,詭秘異常,卻又達到一種奇特的平衡。
林熙看了一眼雙眸平淡無波的墨玦,心中不禁升起一些佩服,這個年輕的帝王僅僅登基四年,卻能風輕雲淡的洞察一切,通曉帝王的平衡之術。
她走到眾人身前,緩緩的抬起眼眸,眼神冷冽似一抹劍光,又仿佛破曉的一道寒星,直視著朝堂上的其他人。
眼底,是屍山血海累積的殺意,那原本清冷到雅致的君子,驟然之間,化作喋血而歸的將軍。
唯有經曆過骸骨如山的沙場洗禮的人,才有這樣淩厲又內斂的氣息。
朝堂之上,竟然沒有一人敢和這樣的目光對視。
唯有那些心中還暗藏熱血的年輕將領們,眼中隱隱顯露出沸騰的崇拜,敬仰癡迷的看著她。
南疆敵軍的鮮血,洗亮將軍的戰甲,平南王麾下林熙,自成為統將之後,無一敗績,是萬千北墨男兒心中的信仰。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句句鏗鏘有力,字字皆是血淚鑄就,仿佛吟誦的古老詩篇。
“漠南軍,從來值得一切的嘉賞。平翰沙城一戰,我軍損失三百二十七人,重傷者二十四人;平璽七年年三月初一,雲戎關一戰,我軍損失九百一十二人,重傷者五十九人;平璽八年九月初八,欒馬坡一戰,我軍折損一百七十一人,重傷十八人;章德二年十一月十九,罔山一戰,我軍殲滅南疆八千人,收複贛南,損失四千一百五十五人,重傷無數......”
“翰沙城大捷,將南疆徹底粉碎於漠南邊境之外,這一戰,不是僥幸,被召入墨都也不是臣的榮幸,而是邊境將士們與敵人的殊死搏鬥所換來,是他們相信臣,願意讓臣做他們的統將,做他們的統將,才是臣的榮幸!”
“邊關苦寒,戰場無常,無數人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墨都的歌舞升平,北墨的繁榮昌盛,是邊關將士們一次次用血在堆砌守護。”
“這些榮耀,臣的確不敢居功,但是,每一位邊境將士們,有資格得到一切嘉賞!逝者已逝,生者,受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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