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巡鹽禦史,若是沈家真的貪墨違法,自然也逃不了幹係,林熙奉旨來調查沈家,不就是告訴天下人,他這個巡鹽禦史在屍位素餐嗎。
玄昌已經接到了家主的密令,此人,若真的敢深查下去,玄家不會放過他,林熙敢動沈家,就是撥動了玄家的逆鱗。
“大家都是同僚,林小將軍戍邊多年,我等佩服至極,”蘇廉身後一名武將打扮的男子行禮道,“在下淮州都護秦風,見過林將軍。”
林熙對武將都有一種特殊的親切,抬眼看他,濃眉大眼,身材高大,一雙虎目精悍。
“下官等人等候多時,我等已經在聽琴軒設宴,還邀請了本地的富商大賈,為將軍接風洗塵,也方便將軍調查。”玄昌耐著性子說道,“還望將軍賞臉。”
“聽琴軒?是四大風月場所的聽琴軒?”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林熙問道。
她還記得瓊醉說過,瓊花樓這些年與聽琴軒關係甚密,聽琴軒也曾在暗中護著瓊花樓,這聽琴軒,不知會不會也是爺爺暗中的勢力。
北墨民風開放,秦樓楚館分為青樓和勾欄,勾欄低賤,做的是皮肉生意,為士子們所不屑,但是青樓卻是很多文人騷客喜歡一夜風流,然後留下詩畫,成為一時佳話的地方,因此很多人都喜歡在青樓聚會。
“正是正是,淮州富裕繁榮,聽琴軒在城中有分樓,正設在不遠處的運河岸邊,其間美人美酒,琴聲絕佳。”
說話的是一名錦衣青年,麵容英俊端方,正是說出的話卻讓他在林熙心中的印象不是很好,對聽琴軒如此熟悉,想必平時也沒有少去。
見林熙望向自己,青年男子抱了抱拳:“小人沈良,是沈氏鹽莊的莊主,沈居石正是家父。”
青年眼中的敵意和陰沉隱藏的極深,但一閃而過之間,還是讓林熙捕捉到。
林熙勾了勾唇角,眼底清冷一片,頗為悲傷的開口:
“久仰沈大公子之名,沈小公子不幸夭折,你可要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沈閑,便是沈良同父同母的弟弟!
林熙的話,仿佛在沈良的傷口之上灑了一把鹽。
沈良的拳頭猛地握緊,看向林熙的目光之中,蔓延而出的恨意幾乎遮掩不住。
“將軍,我們去聽琴軒一坐吧。”秦風站出來道,仿佛無意間適時的擋住了沈良越發深沉的目光。
“本將軍舟船勞頓,身體不適,隻希望早一些回驛館休息,恐怕,不能奉陪諸位了。”林熙眸光一凝,隨即露出一抹疲憊之意,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識好歹!
玄昌的眼底閃過一抹陰沉,而蘇廉則在心中暗自點了點頭。
這樣潔身自好的年輕人,的確值得成為北墨的軍神。
蘇廉並不在意的拱了拱手:“那下官立即讓人帶領將軍去休息,我等在府司內隨時恭候。”
“如此甚好......”林熙勾起唇角,臨走之前,看著沈良一字一頓的說道,“大公子真是好雅興,沈小公子貌似剛過了頭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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