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那樣一張等著表情的笑眯眯臉，顧念修危險的表情實難以再維持下去。
威脅，威脅不行；講道理，但對方卻是個傻子，顧念修長這麽大，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左右為難——他還是更寧願見到當初那個一看到他就嚇哭的顧悅。
雲裳內心竊喜地欣賞了一會兒顧念修眉頭緊鎖的模樣，這才又奉送上了一個既符合原主人設、又能討好對方的暖暖單純笑容，特別真誠地指著顧念修盤子裏被她扔掉又撿起來的肉排，脆生生地說道：“白荷姐姐說了，扔在地上再撿起來吃，會更好吃。”頓了頓，再免費贈送一個軟萌萌的無害笑容，又手指豎在嘴邊，噓聲補充道，“白荷姐姐說了，這是我跟白她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我悄悄給你說，你別告訴別人哦。”
雲裳前半截話裏表達出來的意思，讓顧念修的臉霎時就黑沉了下去，眉目染上了冷冽之氣，他轉頭望向餐廳門口，“你就是這麽教她的？”
此刻，餐廳門口，站著剛追過來的白荷。
“沒沒沒……”白荷臉色有些發白，帶著明顯心虛地一疊聲否認，“……大、大少爺，我怎麽可能那樣做？我對她一直都很好的。”
冰冷地看了白荷一眼，顧念修轉頭對雲裳說道：“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遍。”
雲裳露出比白荷還心虛的樣子，對手指頭：“對不起，我剛剛說謊了。”
她這明顯的態度轉變，讓顧念修的眉心又塌陷了少許。
白荷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鬆口氣與得意的神色，她就說嘛，就這傻子的智商，還能告狀？
驀然，雲裳忽然伸手，重新將顧念修盤裏那塊命途多舛的肉排丟在了地上，又抬起腳底踩了踩，再在顧念修冷凝成冰的目光下，撿起來重新放回到他的盤子裏，獻寶一樣地說道：“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白荷姐姐說了，踩一踩才是最好吃的。”
顧念修再看白荷的眼中已經帶上了殺氣。
早就雲裳忽然將肉排丟在地上，還伸腳踩了踩的時候，白荷就已經知道不好了，此刻迎上顧念修冷冰冰的眼神，她的臉色青白交錯，呐呐而毫無說服力地說道：“我、我隻是跟她開、開玩笑，沒、沒真的讓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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