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決定

驀然間肚腹處一抽，感覺一邁步就很疼，我緩了緩深呼吸了幾口，那抽疼才漸漸平息下來。我抬起頭看見那“婦產科”的牌子，驚覺又是半個多月過去了，算算時間都快要三個月了，是不是該來做產檢了？而我這邊心裏對這孩子的歸屬還沒落定。 我又在婦產科找了一圈，沒找到他們後就想既然來了，不如索性做個檢查，剛才那陣抽疼實在令我發虛，就是現在也仍覺得小腹在一抽一抽的。 我掛完號準備去候診區等，經過搶救大廳時下意識地往門窗口看了眼，人已經走過去了又再倒回來。穿過門窗，看見有醫生正在為病人接氧氣，有護工在做搶救準備工作，而躺在病床上的不是葉靈心又是誰？ 那背身而站的男人我一眼就看出是秦樂，看不見他的臉麵，他就站在葉靈心的床尾。 我與葉靈心的視線隔空交匯，她也看見了我，對我牽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那笑容使我感到詭異，然而就在下一瞬她臉上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按著肚子在床上翻滾，護工們都驚異地去安撫，但沒用，她張口喊著什麽。 我看到秦樂走了過去，微微俯下頭似要傾聽，突然葉靈心雙手抱住了他的脖頸，並且把臉貼了上去。從我這角度看來，兩個人的唇是貼在了一起的。 關鍵是，秦樂沒有推開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我站在原地沒有動，感覺就像回到了那一年，看見秦樂環著葉靈心的肩膀，將她摟進懷中，俯下親吻。 看著門內的那兩個人，我就像在看一出靜止的戲。 秦樂像是若有所覺，推開葉靈心回轉過頭來，冷凜的目光穿透門窗玻璃看見我，似渾身一震，隨即直起身要往這邊走，卻被葉靈心雙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嘴裏喊著的詞應該是——阿樂，別走！我好痛。 秦樂沒有動也沒回看葉靈心，與我對視著。 我低下頭，快步越過了搶救大廳的門，但疾走了一段路，茫然抬頭，目光怔然地看著“婦產科”的標牌，有個聲音在質問：還有意義嗎？ 護士台在叫我的名字，輪到我做檢查了。我回頭看了一眼空曠的長廊，諷涼而笑，是我自作多情了，終究，還是敗給了葉靈心啊。 醫生辦公室裏，醫生拿了我的病曆卡看後皺眉問：“怎麽之前一次B超都沒做過的？血HCG都沒查過嗎？你要先去建卡，確定孕期，後麵要做的檢查項目還多的。” 我問：“去哪建卡？建的是什麽卡？” 醫生看我什麽都不懂，歎了口氣仔細給我解釋：“你要帶上結婚證、身份證、懷孕證明，到戶口所在地的婦幼保健院去領取，要做個係統的產前檢查。” 我垂眸靜默了一會，又問：“那如果我不想要這孩子呢？” 醫生驀然一頓，眸光複雜地看著我：“你要自己先考慮好，確定要還是不要。現在生兒不易，還是請多謹慎。如果確定不要了，就來醫院做婦科檢查，選擇藥流還是手術，藥流會有點疼，可能不易清宮幹淨，手術則需要先預約好。” 走出醫生辦公室，我的腳步很沉，就在剛才我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