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碧波

老將軍道：“你外祖父的威望和聲名是靠戰場廝殺得來的，可不是他皇帝陛下三言兩語給評斷出來的。若是皇上隻因你兄長的幾句話就對我心生不滿，那麽他也不配我老頭子效忠那麽多年。” 雲清望著外祖父雖顯老態卻依舊精神抖擻的麵容，頓時肅然起敬。 老將軍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門，一把年紀了不坐馬車偏要騎馬入宮，滿腔熱血氣憤地驅馬前行，不知半路上哪個熊孩子掉了個蹴鞠在路中央，老頭子好死不死被馬兒踩了個正著。 直到四肢著地兩眼冒金花的那一刻，老將軍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 雲清回到青玉院後再沒心思練字自弈，在房間了發了會兒呆後實在有些坐不住，便出聲叫了個丫環進來。 洛晉離從不許雲清和下人多說話，丫環們平日裏也隻是伺候她梳洗後就退下，所以雖然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了，她卻連自己貼身丫環的名字都叫不上來。 進來的是一名眉清目秀，臉上有點嬰兒肥的紫衣丫環，在雲清不遠處站定後頭也不抬地問：“小姐，您叫奴婢是有什麽吩咐嗎？” “你們這些丫頭小廝什麽的，”雲清走到她麵前，滿麵好奇地看著她：“平時都是怎麽偷偷跑出去玩的？” “啊？”丫環先是張大了嘴巴，繼而驚慌失措地跪下：“小姐恕罪，奴婢平時偷跑出去都是為了給家裏病重的父親送藥，求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父親病重？”雲清攢眉：“生的什麽病？生病多久了？你家裏還有其他人照顧嗎？” “回小姐的話，奴婢的父親得了咳疾，但是小姐您放心，大夫說了不傳染的。隻是因為家裏窮沒銀子治，所以才拖拖拉拉這麽長時間還好不利索。奴婢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今年才八歲，已經能幹活了，平時都是他照看父親的。” “你起來吧。” 丫環訝然抬首。 “我說，你起來吧。”雲清輕靈的雙眸對上丫環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你想法子帶我出府，你爹爹看病的銀子，我替你出了。” 小丫環怔怔過後便是狂喜，也不急著起身了，忙跪著給雲清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身：“謝謝小姐！” …… “這裏是西郊鏡湖，這裏的湖水最清澈也最幹淨，平時大家都愛叫它清水湖，也真是奇怪，以前每天都有好多小姐和公子來這裏遊玩的，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雲清張望著四下的風景，側過頭時有清風拂麵，一股好聞的青草氣劃過鼻翼，她勾唇淺笑，朝著小丫環問道：“對了，我還沒問過你叫什麽名字呢？” “奴婢碧波。” “你這名字倒是應景了。”雲清走到湖邊坐下，望著被微風吹起波瀾的湖水若有所思道。 碧波小心翼翼地坐到雲清身邊，杏眸裏滿是希冀地望著她：“小姐，你在這兒也看了好一會兒了，是不是該回去了？公子平時每天傍晚都會過來陪小姐下棋看書的，要是他來了，看見小姐您不在，奴婢可就要遭殃了。” “是你被責罰一頓重要，還是醫治你父親的命重要？”雲清睨著她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