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到門口,他就隻見那湘妃竹門簾突然被人高高打起,緊跟著大哥二哥就繃著一張臉從中出來。見到他時,兄弟倆齊齊一愣,隨即就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見此情景,別說陸三胖本來就聰明,就算他是傻子也知道出問題了。
親家見麵這種場合,他這個當事人在還差不多,他兩個兄長算哪根蔥,要杵在那裏相陪?
果然,大概是發現門簾遲遲不落下,裏頭就傳來了陸綰的聲音:“誰在外麵?”
陸二郎立刻搶先叫道:“爹,是三弟回來了。”
在最初那片刻沉默之後,陸三郎就聽到了裏頭一聲分明壓抑著火氣的怒吼:“讓那個孽障給我滾進來!翅膀硬了能飛了,天天就野在外頭不顧家……”
沒等陸綰說出別的,小胖子就麻溜地閃進了門去——但在進門之前,他卻還趾高氣昂地丟給了兩位兄長一人一個大白眼,隨即用很小的聲音諷刺道:“我沒了老爹幫襯,還還能有翅膀飛,你們這翅膀卻被人打斷了吧?沒老爹就不會做官,你們平日裏那神氣哪去了!”
沒等陸大郎和陸二郎火冒三丈,陸三胖就已經進了書房。站在那四下裏一掃,發現果然不見未來嶽父劉侍郎的蹤影,他雖說有些遺憾,但心裏盤算著改日親自登門去拜見道歉,卻是壓根沒把這一茬放在心上。
而他這幅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散漫,原本隻是半真半假發個火的陸綰頓時真怒了。自己的兒子,成天泡在國子監把那狹窄的號舍當家了,這也就算了,他已經特意差人吩咐過讓人今天晚上早點回來,人居然完全不當一回事,直接跑去張壽那兒獻殷勤了!
那個嘴上沒毛的老師,就比他這個爹外加那個嶽父重要那麽多?
氣頭上的陸綰完全忘記了,自己讓人去傳話的時候,壓根提都沒提劉侍郎今晚過府的事。
而小胖子固然慣會氣自家老爹,但要論察言觀色,他確實也是第一流人物,此時收回目光的他注意到陸綰似乎麵有慍色,他就立刻滿臉堆笑地上前行禮,因解釋道;“爹,我本來是想早點回來,但今天小先生回了一趟國子監,正好查功課,我免不了要把之前那些東西……”
“哼,張壽又不止去了國子監,也來過公學,你不用給我找理由。”
陸綰不耐煩地打斷了陸三郎的解釋,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壽去了公學還不算,還特意單獨拉了謝萬權說話,據他放在那的眼線來報說了人和謝萬權說的那一通話,他就算是聽轉述,差點也沒氣歪了鼻子。
當然,聽了那眼線賣弄似的稟報後,他其實心底非常懷疑,要知道張壽身邊那小子當初都能神出鬼沒潛入陸家給陸三郎送信,還會防不到區區一個沒什麽道行的眼線?既然如此,那就是張壽根本不怕有人聽,甚至幹脆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可就因為如此,他反而心下憋屈。誰讓張壽竟然授意謝萬權找他解決終身大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