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韶音沒有接話,低頭吃著碗裏的粥。
可是驚夢卻是看著她,眸光深邃,像是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似的。
許久後,朱唇輕啟吐出一句:“她和你一樣挨了三十鞭,夜間高熱不退,挺不過去斷了氣。”
聞言,聶韶音心口一涼!
“你不用驚訝。”驚夢似乎看出來她那淡淡的戒備,溫聲說道。
聶韶音想了想,放下了手裏的勺子,苦笑道:“說的也是,若是你沒有查清楚我的底細,就這樣收留我一個身負重傷的人,豈不是很危險?”
內城裏住著的大多數都是權貴,像她這種被鞭打過的人,額頭上刻著“麻煩”兩個字。
貿貿然救下來,指不定會得罪什麽人!
驚夢救了她,還敢收留她在這裏,若不是已經查清楚她的底細,又怎麽可能放心?
“是呀。”驚夢也不回避這個問題,說道:“所以,我知道你是聶太醫家的次女,也查清楚了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她頓了頓,才道:“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不是被逸王帶走了麽?怎麽會一點事都沒有出現在西市?要知道,一開始我還以為你那一身傷,是在逸王手底下挨的。”
聞言,聶韶音抬起頭來。
提起君陌歸,聶韶音數了數日子,還有三天,他的毒就要發作了!
見驚夢看著自己,她回過神來,語帶保守地道:“逸王……沒有我親爹凶殘。”
從驚夢的話中,可以看出來君陌歸真的是個挺不好惹的人,不然為什麽正常人都認為她落入了君陌歸的手裏,絕對不會有好結果呢?
驚夢眨了眨眼睛,歎氣,道:“咱們這世道,女子地位低下,若是不能攀上一門好親事,在家中總是礙眼。而哪怕尋到了好親事,到了婆家,也未必就能好過。”
“可不是麽?”聶韶音想了想,聶韶不就是待字閨中的時候就不好過,而母親鄺於藍,便是嫁到了夫家猶如跳進了火坑麽?
她自嘲一笑,道:“我那個爹……就當沒有了!”
驚夢朝她看過來,秋水一般的明眸染著淡淡的哀傷,卻衝她微微一笑:“你這是打算脫離聶家麽?”
“有心,暫時沒有去處,也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如何才能夠不損傷我的名譽,又能脫離,我還沒有想出個五四三來。”聶韶音也不隱藏自己的心思。
她確實是要脫離聶家,遲早都要的。
而昨天挨了那頓鞭刑,她也已經給聶勁峰放話了,信不信是聶勁峰的事,做不做是她的事!
隻是,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孝道都是一種道德枷鎖。父母對兒女再不好,最多被人說兩句不應該;可是如果兒女對父母不好,那就要口誅筆伐了!
聶勁峰又是當官的,若是她不處理好,日後怕是會沒有立足之地!
驚夢將麵前的碗筷朝前推了推,是打算不吃了。
她道:“你的身份文牒,可從聶家取出來了?”
聶韶音一愣:“什麽身份文牒?”
她從來沒想過這回事!
聶韶的記憶中,也從不關心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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