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湘似乎想到了什麽,張了張嘴欲言,卻又止住。
她閉了閉眼,道:“為何我們母女三人,過得都這麽苦呢?”
尤其是,她身在後宮,有苦不知道向誰訴說,不能說!
聶韶音唇角抿起,道:“苦,從心而生。母親逆來順受,娘娘你……也不曾抗爭過吧?”
至少,她現在不認為自己苦,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一個人是否命苦,在於自我認知、自我追求。
人的痛苦,大部分來源於不知足,少部分源於不抗爭。
她的話猶如尖刺,狠狠地刺入了聶湘的心裏!
“韶兒,你告訴我,我要如何才能抗爭?”聶湘伸抬手按了按自己梳得整整齊齊的鬢角,又碰了碰發髻上華貴的珠花,苦笑一聲,道:“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麽?”
聶韶音目光掃過她頭上代表著宮妃的發髻與裝飾,還有身上這代表嬪位的服製,沉默了。
這些,都是禁錮聶湘的殼子,是牢籠!
她明白聶湘的意思,後宮嬪妃的身份,令聶湘身不由己。
說白了,不過是個犧牲品。
聶湘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路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
若是當初認命嫁給了安思勳,現在她過的日子肯定比聶湘還不如!
“母親那邊,有機會我會找父親提醒一二。有你為母親治病,我也放心。先不說這些了。”聶湘很快就收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重新掛上了笑容,雖然有些勉強,好歹看上去不再憔悴。
強顏歡笑,本是後宮女人的強項。
她看著聶韶音,問:“昨日,我在太後那邊侍奉之時,恰好逸王來給太後請安。我臨走之前無意聽了一耳朵,似乎他們提起了你,便鬥膽聽了一會兒。”
她伸手越過榻上桌,覆蓋住聶韶音的手背,眉眼中都是關切,問:“韶兒,逸王對你……可有真心?”
聶韶音:“……”
姐姐,你醬紫八卦真的好麽?
不過想想也是,皇帝是君陌歸的兄長,若她與君陌歸成婚,相當於一母同胞的姐妹嫁給一母同胞的兄弟。
這是喜緣還是孽緣?
猶未可知!
見她不說話,聶湘又問:“韶兒,皇家門檻不是這麽好跨越的,你……逸王可曾允你名分?”
聶韶音覺得好笑得很,無奈地道:“娘娘莫要憂心這些事。”
不是君陌歸給不給名分的問題,而在於,她還沒有要走進婚姻殿堂的打算!
當然,這話跟聶湘肯定是說不通的,無須多言。
聶湘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口,隻能作罷。
轉頭,招呼心腹大宮女:“你把東西取來。”
“是,娘娘。”宮女去了。
當東西放到聶韶音麵前的時候,她是震驚的。
比之前太後賞賜的,還要震驚。
並非說聶湘給的這些東西有多稀奇,或者比太後給的還要珍貴,令她震驚的,是聶湘這份心!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