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滴在她的臉上,滑了下去,滾燙滾燙的。
“子規,子規,祖母知道,祖母不會怪你的,子規,子規……”雲夢伸出手,將子規抱進懷中,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不要怕也不要哭,我們總有一些事會身不由己,總有一些事,要學會妥協,總有一些事,要學會接受。就像祖母的,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而我們隻能用一顆平靜的心去麵對。子規,子規……”
遠方的山川中,放佛響起一首歌謠,一首從記憶裏走出的歌謠:
靈山衛,靈山衛,幾度夢裏空相會。
未曾忍心擱下筆,滿紙都是血和淚。
靈山衛,靈山衛,一草一木皆憔悴。
聞靈山高千尺,難覓一朵紅玫瑰。
靈山衛,靈山衛,多少情係涯內?
日日空見雁南飛,不見故人心已碎。
靈山衛,靈山衛,一年一度寒星墜。
遙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誰?
靈山衛,靈山衛,靈山何處無血脈?
且聽夜半鬆濤聲,訴昨日功與罪。
剛蒙蒙亮,著了整整一夜的火終於熄滅了,雲夢拉著子規向已經燒得麵目全非的房子走去……
滾滾的濃煙還沒有散去,生生嗆得人咳嗽個不停,子規愣愣地看著前麵的土炕,整個房子隻剩下一麵黑漆漆的土牆和一個土炕。
雲夢緩緩鬆開了他的手,他慢慢向前走去,一步步的,腳步沉重……
子規沒有叫喊,也沒有哭,他隻是輕輕地撲在滿是灰燼的土炕上,就像是撲進祖母的懷抱,一動也不動。真正的悲傷,不是呼搶地的哭喊,而是心中早已痛到極點,卻不知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麵對……
許久,他抬起頭來,不顧臉上的黑黑的灰,蹲下來,從土炕的洞裏麵拿出一個被熏得有些黑的陶瓷罐子,將土炕上的灰燼用手攬了起來,一把把地放進陶瓷罐子裏。
雲夢心裏五味雜陳,看著子規麵無表情地將灰燼放進罐子裏,兩行清淚已經悄然流下……
子規抱著陶瓷罐子,轉身看到滿臉是淚的雲夢,走上前,放下陶瓷罐子,踮起腳尖用手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水,沒擦幾下,卻突然笑了。
“姐姐,你的臉就像大花貓一樣。”
那笑容,純淨而美好,雲夢看著子規有些發愣,卻見他已經彎腰抱起陶瓷罐子,拉著她走了出去。
雲夢有些不知所措地跟著他,剛出了屋子,子規就突然停了下來,她向前一看,隻見一個瘦高的男子指著地上躺著的粗獷男,“臭子,死丫頭!他是怎麽死的?”
子規愣愣地看著那個瘦高的男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雲夢一把拉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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