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靈兒笑著輕輕搖頭:“沒事,大概是我不愛習武,身子骨難免弱了些!”
伍丹兒又笑道:“你也是,人家的獸寵都是凶獸,你倒好,從小便養了幾隻兔子!”
“嗬嗬……”伍靈兒笑了笑,不再說什麽。
伍丹兒立即走出房間去了,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道,“靈兒,你再上床去歇會,我去書院的膳房給你買些吃的,不管有胃口沒胃口,餓了這兩日,總是要吃些的。”
“謝謝姐姐!”伍靈兒乖巧地笑了笑,白晳的臉上,便稍稍有了一些血色。
待伍丹兒走後,伍靈兒迅速地下了床,熟悉地拉開一個櫃子,從裏麵取出一麵銅鏡來。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的臉,是八年前的樣子。放下銅鏡,她又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子,向外張望。她記得,在書院的時候,她與伍丹兒住在一個房間裏,她們所居之地的後院,有一個涼亭,涼亭後,有一個人工湖。如今,映入眼簾的,果然如八年前的一樣。
將自己的頭發用一根灰色的發帶束好,她推門而出,往後院而去。
涼亭裏,她坐於石桌前,這裏,曾是她與宇文戩常常聊人生聊理想的地方……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曾經,在這裏有多少愛,如今,在這裏便有多少怨。
八年前,在這裏,她,和他第一次相遇。他們相互問好,相互介紹自己。他說他叫宇文戩,她眨巴著眼睛笑問是不是羽熙國隻有皇室的人才能姓宇文?然後她說她叫伍靈兒。他笑說他記得前些年去伍丞相家時隻見過丞相家的兩個小千金,沒想到丞相竟然有兒子。隻是伍靈兒這名字著實太像女子名……
後來,他們漸漸熟識起來。
再後來,他知道她是女子。
後來的後來,便是越走越近,宇文戩為了感動她,每日嚼文習武後來此後院為她磨杵。他說,她不接受他的愛,他便要一直磨下去,一天,一月,一年,一輩子。
她終於被他感動,與他私下往來。緊接著,便是相互生出愛慕之意。順理成章的,他上伍家提親,求娶伍家庶女伍靈兒。而伍丞相伍天都,自是一百個願意,丞相庶女,嫁給皇子,實在是高攀了。雖然,那個時候伍天都並不看好宇文戩。不過,反正求娶的不是伍家嫡女,他樂見其成。
勾唇。伍靈兒笑得滿臉是淚。上一世,她實實在在活得太糊塗,死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為何而死?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卒,拚著命地往前拱,讓自己頂著卒子的身子卻耗盡心力做著一顆車才能做到的事情。亡命將對方的將帥趕出老巢之時,她尚沒有醒悟,尚沒有意識到,拱到底的卒早已無法改變棄子的命運。
原來他早知道她擁有一項秘技,能以黃裙舞步迷惑人心。
難怪,出征前一夜,他送了她一條鵝黃色的長裙,難怪出征那日他讓她換上,與他同行……
什麽怕親征以後戰死沙場再也不能見她一麵,什麽舍她不下隻願生死相依,她不過是他最後的棄子。她如今,方想明白,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卒子,才最容易接近敵營老巢,讓敵營士相盡失。
石桌,還是那張石桌,涼亭,還是那個涼亭。那幾棵玉蘭樹,滿樹的玉蘭綻放在枝頭上,透著聖潔的白……八年前,她竟然天真地以為姐姐寵她,以為這個男人愛她……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