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清玄的話,秦桐默然許久。
在刑部戰戰兢兢幹了這麽多年,久經官場的經驗告訴他,今天的案子絕對有隱情,作為陛下信任的朝廷大員他應該將隱情赤裸裸地揭開,但現實問題擺在眼前。
即使有隱情又能如何?敢殺朝廷重官又敢嫁禍貞良賢臣,這幕後黑手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就怕自己揭開真相後就莫名其妙被人給黑了。雖然自己對常澤槿很有好感,但還沒有好到讓自己傾命相救的地步。
但此刻,他或許還有一個機會。
如果涼王府的二公子願意替他背這個黑鍋,借那小子的手去得罪那些人……那麽,他倒是非常樂意救常澤槿一命。況且若能得到京兆府尹的人情,那可是不得了的——常澤槿此人不僅權利大,關鍵是甚得聖心。
心下這麽斟酌一番,秦桐便道:“是下官愚鈍,小瞧了蘇二公子。請。”
靖雲良跟著蘇清玄繞開地上的嗜血蟻,走近汪笙的遺體。
隻見那汪笙側頭趴在桌上,雙眼瞪大得驚人,口流鮮血,神態驚恐,好不駭人。
順著汪笙瞪著的方向看去,靖雲良發現那頭的桌上擺著有殘羹的瓷碗和銀筷,應是當時常澤槿用膳位置,目測汪笙坐的主位距離常澤槿的客位,有直徑約一百四五十公分。
為什麽汪笙死前會瞪著常澤槿的位置?看汪笙這傷的,不該是凶手從背後下手的嗎?
蘇清玄也有同樣的疑問。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汪笙背上,那塊被嗜血蟻包圍的刀傷。
蘇清玄開口問道:“秦大人,凶器何在?”
“在此,在此。”秦桐吩咐手下拿來。
汪夫人有些責怪地看了眼秦桐,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接到了蘇清泊一記眼刀,終究不敢開口。
“蘇二公子,這便是犯人行凶的凶器。”
聽到犯人二字,背押著跪在地上的男子略作掙紮,最終卻沒出聲。
靖雲良作為隨從,替蘇清玄接過那把仍沾著血的凶器。二人看了,皆是眼皮一跳。
蘇清玄哈了一聲。
“秦大人哪,”他揚著眉梢道,“你是確定常大人一定是犯人嗎?”
“下官愚昧,”秦大人真的很想說他認為犯人並非常澤槿,但問題是他並不能說,隻得道:“咱汴京上下……有這柄西域短刀的,應是隻有常大人了。”
蘇清玄雙眼一眯,“秦大人,照你的說法,這柄西域短刀莫不是有什麽特殊來曆?”
“這刀,不說是在汴京,就說是整個大華,估計也隻有常大人才有的。”未等秦桐開口,朱平妃便答道,她皺著眉看向蘇清玄說:“玄哥兒快回府吧,明日武會你還有複賽呢。這大晚上的,有母親和你大哥,這兒無需你操心,快回府歇著去。”
如果這小子留在這裏定然會壞她的事,朱平妃直覺著。
“回蘇二公子,”秦桐看了眼事不關己模樣的蘇清泊,猶豫一番道:“這柄西域短刀…是令兄六年前贈予常大人的,想必蘇大公子還認得這柄刀吧?”
靖雲良一瞬不瞬地看向蘇清泊。
來了,這關鍵的時刻。若是蘇清泊確認這柄短刀確實是他贈給常澤槿的那把,那常澤槿就真完蛋了。
“竟然是這樣嗎?”蘇清玄揚眉,他看著蘇清泊的眼睛,語氣莫名有些質問意味:
“大哥,是否真如他們所說……這凶器,是你贈常大人的那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