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悲哀的共謀

“那天我幫你善後了，偽造了她其實是失足墜樓的假象。”風冽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沙發上的白嫤詩，他本來以為把這個秘密說出口後會暢快許多，可是現在他滿心隻有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與酸澀： “你可能是受了刺激，回去之後就發了高燒，好不容易好了又忘了這件事……莫琪是林美琪的姐姐，她們父母雙亡，姐妹相依為命。她不知道怎麽查出來妹妹的死跟你有關，我為了堵住她的嘴，把她留在身邊。可是你不該，白嫤詩，你不該也對莫琪下手，害她這輩子都當不了母親。” 風冽無聲地打量著這個他自以為了解的女人。除了容貌與他記憶裏那個彈著鋼琴的女孩子相似，性子也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認識的白嫤詩，不是這般模樣的。 初遇時她宛如一朵清新的粉玫瑰，坐在鋼琴前指尖飛舞著，音符在耳旁悅動，是《夢中的婚禮》。 風冽耳畔又回蕩起那純潔動聽的鋼琴聲，絲絲縷縷，纏繞在他的心上。 他也曾想，能彈出如此優雅動人的音樂，是該是多了純淨的一個人呢！於是他靠著落地窗，躲在那一片米色的幕簾之後，在一片陰影中，他做著“非君子”的事宜，偷偷將女孩的麵容，身影，一一納入腦海。 一次又一次不安的窺視，他將那個如夢似幻不可高攀的女子深深刻在了心上，從此，她就是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可是後來為什麽變了呢？ 他無數次在將自己置於一片混沌中，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麽？如果沒有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沒有看透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如她麵上那般清冷高潔，如果他風冽除了愛她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那麽現在又會是什麽模樣？ 他愛上的是什麽？一個表裏不一的……殺人凶手！ 白嫤詩試圖無力地進行爭辯。她沒有殺林美琪，也沒有陷害過林莫琪，她愛得如此辛苦又卑微，卻連自己的清白都不能保留。 可是風冽顯然沒有心情再去聽白嫤詩的申辯了。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今天家裏要為大哥接風洗塵，你記得回老宅。”說完，就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嫤詩終於爬了起來。也多虧了公司的大總裁是她的哥哥，她這間辦公室不但隔音效果良好，還有一個小小的休息室帶淋浴間，配置可以說比方晴空的還要好。白嫤詩裹著毯子進了浴室，沐浴的時候又看到了胸口的紋身。 那裏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熱水衝過時泛起絲絲癢意，白嫤詩抬起疲憊的手指想去撕開那一層痂，就在觸碰到齒痕的那一刻，她又放下了手。 就當做是她罪惡的烙印吧。 等到一切真相大白，她也能真正離開風冽的時候，再去除掉這個疤痕也不遲。 擦幹身上的水漬，白嫤詩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又用休息室裏放著的化妝品仔仔細細蓋住了風冽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記，最後對著鏡子化了一個妝。看著已經煥然一新的自己，她終於下定決定，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洛寒哥嗎……幫我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