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眼前這個太子前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但他剛剛說的這些話,卻句句都扣在梁老三的心底。
新政,他不是沒有想過。
從自己來到這個朝代不久,梁老三就想過新政。
當年德賢皇後靠著新政將炎朝皇權降到了最低,梁三爺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三天三夜。
一門心思研究關於德賢皇後的史料,這期間他連詩都沒有做。
新政,是這個已經頻臨崩潰的王朝唯一出路。
梁三爺明白,滿朝文武全都明白。
如果朝廷再不進行改革,再不施行新政,那麽,迎接他的則是滅亡。
但施行新政談何容易?
經過這百十年的鞏固,大炎朝廷上已經沒有哪一個勢力可以讓所有人信服。
無法形成強有力的組織,軍權、財權、皇權不能聚集於一身,新政何去何從?
長安城內黨閥林立,地方府衙腐敗入骨,江湖之上亂民四起。
這就是梁三爺一睜開眼接手的朝代。
其實若隻有這些問題,還算好辦。
皇權不夠集中,那就集權。
梁老三上輩子當了那麽多年皇帝,這點帝王之術還是有的。
兵權渙散,也是有辦法收到自己手上。
原本梁老三對新政自信滿滿,他有信心收拾這破爛不堪的山河。
當然,前提是沒有這些穿越者。
等到梁三爺看清朝堂上自己大臣和兒子的嘴臉後。
新政,誰愛幹誰幹去吧。
想要施行新政,天策府就得關門,梁羽手上的權力和兵權就得交給自己。
那位殺兄逼父的李二爺會心甘情願任由自己宰割?
動完梁羽還不算完,兵部尚書的權力也得收一些,最起碼調兵的權力他不能再有了。
從那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佬手裏奪兵權?
梁老三也隻敢想一想。
動他的兵權和要他命有什麽區別?
財權還好,戶部尚書程經就是自己的狗腿子。
但讓梁三爺十分尷尬的是,國庫裏已經沒有銀子了。
長安城內的京官們已經半年多沒有領俸,禦史台的那幫人隔三差五就拿這事彈劾程經。
施行新政,最起碼要有啟動資金,連錢都沒有,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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