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半年來,張太後在宮裏的日子過的是提心吊膽。
雖說自己這大半輩子裏也算是見多識廣,經曆過無數的血雨腥風。
可像現在這種場麵,張太後是真沒見過。
不光是她沒見過,翻遍了史上也找到皇帝被掉包的事。
就連戲文裏也沒有類似的橋段發生。
更讓張太後手足無措的是,她發現不光自己的親生兒子,當今的皇帝已經不是自己的兒子了。
連周圍的這些皇後、皇子們好像也變得自己不認識了。
張太後雖然害怕,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了自家陣腳,現如今能信任的人隻有眼前這位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幹孫子刁鳳山了。
聽到刁鳳山堅定的語氣,張太後心裏踏實了很多,握著刁鳳山的手道:“你在宮外行事還得多加小心。“
刁鳳山點了點頭,給張太後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奶奶你且安心,孫兒知道該如何行事,今日裏奶奶召孫兒進宮,可是有孫真人的消息了?”
張太後點頭道:“沒錯,孫真人早就到了長安,隻是今日方才進宮。”
聽到孫真人到了,刁鳳山心裏算是輕鬆了很多。
這位孫真人乃是大炎朝鼎鼎大名的道士,年輕時候在欽天監中做過幾年官,感百姓疾苦,因此辭官學醫,遊曆天下,反倒成了名滿天下的神醫。
在長安那幾年,孫真人與刁鳳山的爺爺關係很好,老頭雖然是道士,卻性格爽朗,不拘小節,與刁老爺子脾氣相仿,因此孫刁兩家乃是世家。
孫真人天下行醫,飄無蹤跡,隔幾年回長安一趟,長安裏的宅子早就賣了。
他又是光棍老頭一個,便住在刁鳳山家裏。
刁鳳山對他以祖父之禮相待,在孫真人的心裏,也早就把逝去的老友唯一的香火當做自己孩子看待。
自打知道了當朝皇帝乃是冒牌貨,刁鳳山暗地裏就讓開始布局,這頭一遭就是要把自己這位奇人爺爺請來。
可他刁鳳山雖然在長安城裏是說一不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但天下之大,他哪知道孫真人所在何妨。
因此讓張太後裝病,讓朝廷撒下公文,發到炎朝各州府縣裏,但凡是見到孫真人,便說當今太後有請。
老頭兩個多月前剛從幽州走,聽說江南鬧了兵災,正打算下江南,半路上在齊州就被官差截住了,說當朝太後病重,正找您呢。
孫老頭在外遊曆了大半輩子,常年與人打交道,幹的又是治病救人的活。
一聽這信就知道不是太後要找自己。
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太後當真要是重病,長安城裏那麽多名醫,宮廷之中不乏杏林好手,怎麽可能天下發榜指望這個連自己明天在哪都不清楚的赤腳郎中?
老頭明白過來,這多半是刁鳳山要找自己。
明白過來前因後果,老頭也不著召集,拒絕了當地官府要想送的車馬,扛起藥箱就奔著長安而來。
走了一個多月,路上遇到村子就聽聽,碰到病人就歇歇,晃晃悠悠臨近年關了,才到了長安城下。
進了長安城,老頭深諳人情世故,雖然知道是刁鳳山找自己,可也不能說上來就直奔刁家而去。
隻得先去皇宮複命,見了太後再做打算。
孫真人一進宮,見張太後麵色如常,隻是眉宇之間有些憔悴,身子骨並無大礙,心裏更確定是刁鳳山要找自己。
張太後見了孫老頭,也是十分的歡喜,畢竟也算是多年未見的老相識,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又見他風塵仆仆,衣衫雖然幹淨卻破破爛爛,知道他的性子,一邊安排人給老頭用膳,一邊派人趕緊去找刁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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