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安看著她,難過排山倒海著呼嘯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可是,仍然不甘。
“就因為我的身份,所以我比別人更不行?”
“你看,就算你想為自己做些爭取,也不會因此就說不要那身份的話。”時不虞將被子一角抱在懷裏,靠著床柱道:“你有你必須要走的路,我也有我想要去走的路,可我們走的,並非同一條路。”
“兩條路也有可能合而為一,成一條路!”
“合不了的。”時不虞垂下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神:“你誌在那張椅子,而我,誌在遊曆天下,天生背道而馳。你不可能為我不要那張椅子,而我,也沒想過要為任何人改變我的誌向。”
言十安隻是聽著,就覺得這簡直就是個死局,可是:“你那麽聰明,一定能想到破局的辦法!隻要是我能做的,我都願意做!或者你教我,你教我怎麽做!我都做!”
時不虞根本就沒想過要解這個局,太沒有必要了,她輕笑一聲:“之後呢?”
“之後?破局之後?”言十安立刻道:“自然是和我成親!”
“然後我身兼兩職,一邊做你的謀士,替你出謀劃策,一邊做你的正妻,替你管教妾室,把她們養得如花似玉來和我做對?不,不對,你的妾室不叫妾,叫宮妃。”
時不虞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神情似笑非笑:“我為何要如此和自己過不去,不在外邊逍遙,去過那般憋屈窩囊的日子。”
言十安一愣,他想把不虞留在身邊和自己共掌江山,其他那些事根本不曾想過,可是:“妾室也好,宮妃也罷,我都可以不要。”
“你可以一時不要,卻不會一世不要,就算你不想要,也會有人逼著你要。而我,真到那時一定不會拿你最初的承諾來和你鬧,更不可能留下任人羞辱。若折騰一通的結果仍是離開,為何最開始的時候要留下?”
時不虞把一切剖析得明明白白:“若我早早離開,那我留下的就是天大的情誼,你必會善待和我有關的所有人,而我的阿兄們也會全力守護你的江山。當你再遇著什麽事用得上我時,隻要你一句話,天南海北我也定會出現在你麵前。若最後我們撕破了臉,那些所有與我有關的人,便是隻有一半助我,大佑也要再生動蕩。這些,你想過嗎?”
言十安沉默下來,片刻後才道:“我不知你已經想了這麽遠。”
“你以為我隻是隨便想想?不,我想得很清楚。”
時不虞扯著被子團了團抱得更緊:“我是什麽性子,相處一年多了你多少也有些了解,將來你若對不起我,那個後果你可承受得起?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像史書上那些女人一樣因為孩子,因為家族就忍辱負重?”
時不虞笑了,聲音比之前輕,意思卻一句比一句重:“不,我隻會讓所有人同歸於盡。任何人,無論是誰,都休想踩在我的屍體上,吸食我的血肉成就自身。若我都活不了了,那就都別活,一起上路也不孤單。”
言十安有些狼狽,和不虞的深思熟慮比起來,他莽撞得簡直像個沒腦子的愣頭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