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緒又拿起一顆黑子落下,解了白子的殺招,這才抬頭:“好久不見,元晨兄。”
竇元晨雖然自信所料不會有錯,可真聽著時緒承認了,他看著對麵大變樣的人仍有些恍惚。
忠勇侯府是武將,卻並非隻知舞刀弄棒的武將,在書院相爭時,武將的麵子多半得靠時家人才能搶回來一點。
也正因為如此,文人卻也願意和時家人結交。
年輕一代裏,時緒的大哥時鴻,是其中翹楚。
可惜……
“殿下救了你們?”
“是,也不是,將來你便知。”時緒又拿起一顆白子悠悠落下:“若是今日你才開始疑我的身份,那我得說,元晨兄你退步了,我這名,殿下可並非今日才喚。”
“天下同名同姓的何其多,時家又不是獨一無二的姓氏。”竇元晨拿了顆黑子落下:“你要不要照照鏡子,就你如今這裝扮,幾個人能認得出來。”
時緒又下一子吃了對方的龍,慢悠悠的拾著黑子:“竇公子說得沒錯,同名同姓罷了,竇公子以後不會再認錯了吧?”
竇元晨回望向他,片刻後笑了,點頭道:“時公子雖然和故人有些像,卻不是他,我不會再認錯。”
時緒也笑了笑,低頭落子。
一黑一白,你來我往,無聲的廝殺。
好一陣後,戰況仍是膠著,時緒棄了子:“累了。”
“是累。”竇元晨也將手中黑子扔向棋盤:“無事可做的時候手談一局是閑情逸致,忙得要死的時候還來費這腦子,純屬不讓自己好過。”
兩人相視一笑,同是世家公子,同是在京城那個爾虞我詐的地方長大,同是背負著家族,他們太清楚對方行事都絕不會單純。
但也正因為如此,誰也不必說破。
“忠勇侯,還活著嗎?”
時緒笑:“我以為你會問我忠勇侯是不是真叛國了。”
“你以為文武百官真信忠勇侯叛國了?不是所有人都眼盲心瞎。”竇元晨輕輕搖頭:“祖父說,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完全沒給他們做什麽的時間,等他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是忠勇侯的死訊,就算有人想求情做保,也晚了。有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祖父當時卻正好在場,聽著了。”
時緒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可他仍是問:“何事?”
“一開始,皇帝在發落時家時是讓時家男人死,時家女眷貶為賤籍,送入青樓,永世不得出。”竇元晨閉上雙眼:“這是皇上在禦書房說的話,當時在場的是我祖父、太師、相國,兵部鄭尚書,以及戶部錢尚書。除章相國外,他們一起求情才讓皇上改了主意。我若說了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時緒握緊的拳頭都快捏出水來,滿臉恨意:“貶為賤籍,送入青樓,永世不得出!這得多恨我時家,才能如此狠心!”
“你又怎知,換成我竇家,他不會如此狠心?”竇元晨嗬笑一聲:“祖父若不允我離京,我走不掉。可他如此謹慎一個人,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我離京,未嚐不是想再為竇家再尋一條生路。莊家多半也是如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