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早上,葉琛和成萌幾乎把大半個療養院都走了一遍。
兩個年輕人各自收集了滿滿一大袋落葉。
等回到他們居住的樓下時,成萌和葉琛在花園的凳子上坐下來,成萌將自己手裏那袋落葉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一遍遍查看著,偶爾碰到有破損的,就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最後將它們全部聚攏在一起。
葉琛看著她的舉動,問:“你打算丟掉它們?”
“我舍不得,但是沒辦法呀,太多了。”
“那你給我吧。”葉琛看著她說。
“你要啊?”
成萌看了看葉琛手裏的袋子,他撿的葉子倒是一點都不比自己少呢。
“要做那麽多書簽嗎?”成萌問。
“嗯。”葉琛點點頭。
成萌將自己麵前那一堆有瑕疵的落葉全部放到葉琛麵前,大方地說:“喏,給你。”
“謝謝。”葉琛禮貌地點點頭。
成萌不好意思地說:“哎……這麽客氣幹嘛,本來就是我用不完的嘛。”
葉琛正低著頭看那些葉子,成萌說話他沒能看見。
成萌知道葉琛聽不見,於是也沒打算再重複一遍。
她手托著腮看著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的葉琛,忍不住想,從能聽見聲音,到聽不到任何聲音,隻能靠讀唇形來辨別對方說了什麽,這是一種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葉琛根本聽不見聲音,卻那麽喜歡彈吉他,那麽他彈吉他的時候,知道自己彈出來的曲子是什麽樣的嗎?
既然完全聽不見,那麽那些曲子,他是彈給自己聽的,還是彈給別人聽的呢?
他該不會,一直都知道她和嫂子在偷聽他彈吉他吧?
二樓那位心髒病女孩很少露麵,難道,他是彈給那個女孩聽的嗎?
成萌忽然之間,有很多很多問題想問葉琛。
甚至,她還想到,葉琛的年紀似乎是比自己小吧?
可他看起來又不像是比自己小。
他身上有一種十分內斂沉靜的氣質。
成萌所見過的男人當中,沒有一個像他。
想了一會兒,成萌又覺得,葉琛有時候像個男人,有時候又像個少年。
“喂,葉琛,以前肯定有很多女孩喜歡你吧。”
明知道葉琛正低著頭根本看不見她說話,她還是托著腮自顧自地說道。
她也沒指望葉琛給她答案。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像葉琛這樣的家世外形和氣質,在沒有失聰之前,鐵定是無數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如意郎君。
“葉琛,你談過女朋友嗎?”
“我猜,你現在是單身吧。”
“要是有女朋友的話,她肯定舍不得讓你一個人呆在這兒的。”
“不過沒關係,還有我跟你做伴兒呀。你看,我雖然有男朋友,可還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嗎?”
“葉琛,我覺得你聽不見也挺好的……這樣的話,我就能毫無顧忌地在你麵前說話了。”
“哎……葉琛。”
“可我又覺得,你要是能聽見的話,我們就能聊天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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