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淩問。
“不確定。”
唐笑垂下眼睫,望著自己的指尖。
同樣身為醫生,她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呢。
嚴淩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
隻是,她還理智不到能夠眼睜睜看著曉茹在那個時候隨著陸晨晞的離去而離去。
“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想什麽。”
唐笑印象中,嚴淩還是頭一次用這種口氣說話。
他一向脾氣好得驚人,從來不會對人發火,有什麽事情也盡量婉轉地說出來,絕不會讓人不好受。
可他此時卻說得十分直接:“你會這麽做,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沒想到,烈子和裴子居然會支持,裴子自己還能以陸子的身份留在季曉茹身邊……這都是什麽事兒?陸子知道你們這麽胡來麽?你們有沒有問過陸子的意見?”
“……”
這要怎麽問呢,陸晨晞已經離世了啊,他們去哪裏征求他的意見?
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唐笑什麽也沒說。
她看得出來,嚴淩此刻在難過。
有時候,人們在特別難過的時候,不會直接表現出難過,反而會以其他的情緒來發泄。
比如生氣,比如憤怒。
他隻是不想讓人看到他難過脆弱的一麵罷了。
唐笑可以理解。
“對不起,淩淩。”
“別跟我道歉啊,跟我道歉有什麽用?我又不是當事人。”
嚴淩語氣有點兒急躁。
“我知道這件事做得不妥,可是事已至此,目前也沒別的辦法了。不可能現在直接去告訴曉茹陸晨晞已經死去的真相,那樣等於前功盡棄,不是嗎?”
“可是讓季曉茹吧裴子當成陸子,不斷地折磨他,你認為這樣就應該嗎?是,裴子現在是換了心髒,手術也很成功,但是誰能保證他的病不會再複發?萬一再複發的話,他能經受住季曉茹的歇斯底裏和折磨嗎?你們是不是忘了,就在不久前,他還是個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有著嚴重心髒病的患者?”
唐笑知道嚴淩是嚴叔的侄子,關於裴遠晟的病情,他也了解得十分清楚,所以會有這一連串的質疑,也很正常。
“對不起,我會注意裴遠晟的身體狀況的。”
唐笑鄭重地對嚴淩說道。
“又道歉……唉。”
嚴淩忍不住重重地歎氣。
兩人沉默了下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四環線上。
上午九十點鍾,正是上班高峰期,時不時地就會遇上擁堵。
嚴淩平時是個很淡定的人,今天卻格外得淡定不起來,遇上堵車就狂按喇叭,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淩淩,喝口水吧。”
紅燈,唐笑適時地將一瓶礦泉水遞給滿臉煩躁的嚴淩。
嚴淩看了唐笑一眼,浮躁的神色慢慢退去,眼中有了一絲愧疚。
接過水喝了一口,果然清涼了不少。
又忍不住微微歎氣。
“對不住了……笑笑,我今天心情不太美麗,而且,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嚴淩猶豫地說。
“不太好的感覺?”
唐笑詫異地望著嚴淩。
“嗯。”
嚴淩點點頭說:“做好最壞的打算和應對各種狀況的準備吧,烈子不在,這事兒現在也算我一份兒,有什麽狀況馬上告訴我。”
唐笑看著嚴淩笑了:“謝謝淩淩。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
唐笑這一笑,嚴淩更覺得不好意思了。
摸了摸鼻尖,嚴淩別過頭去看著前方。
綠燈了,前麵的車總算動了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